然而他遇見的是單琬,不是謝鴻雲。
單琬的兵,三人成組,互相照應,見一個兄弟被拖走,剩下二人立刻出手相救。
五打二幾乎無疑義地能勝,五打三呢?加上那三人攻守兼備,便如一個人生有三頭六臂般,面面俱到。
餘之歸見陣法有鬆脫之勢,一晃令牌,陣型突變。
巨盾散開。
士兵築起人牆,將三人小組各個圍住,不強攻,只推擠。
推來推去,同樣切割大部隊,將之分散到各處。
——五打三有危險,那麼十打三。
依然各個擊破。只是時間更長。
那巨盾不是要單琬攻破,而是吸引對方注意,糾纏對方,阻止馳援。
最後單琬在陣中,見視野忽然開闊,才發現,自己幾乎成了光桿司令,驚訝不已。
餘之歸收手。
單琬看餘之歸的眼神已經變了。
贏謝鴻雲不難,贏她?
餘之歸給單琬的印象並不深,一直以來沒什麼存在感。在謝鴻雲口中,也只是一個打不過他的、會役使小鳥的聰明少年。
現在她領教了餘之歸有多聰明。
“再來一次。”慕斯年說,“這次,你們換換位置。”
餘之歸向慕斯年行禮,將將令交給單琬,下臺也點起一百人。
他剛剛那一戰,小有斬獲。
——就在陣法驅動時,他的軍士和單琬部下之間你進我退,區域性勝負,牽連整體輸贏,絲絲入扣,時機稍縱即逝,漏洞被自行彌補,無意的疏忽可能造成嚴重傷害……以人為陣,即使精確到一絲一毫,也永遠有不可預料的變數存在。
這是陣法師必須留心的精髓。
他既有所得,心情便輕鬆起來,同樣像單琬那樣排列三人小陣,有槍桿,有短棒,有鉤索。
衝陣前,他從隊伍中挑出十人,圍成個圈子,不知說了些什麼,眾人點頭應承。
餘之歸從來沒用過什麼兵器,最近這些日子,才跟謝鴻雲練了些拳腳兵刃。他隨手拿根去了槍頭的白蠟杆子,槍桿一舉,進了大陣。
單琬陣如其人,大開大闔,卻又暗藏殺機。
餘之歸這百人隊,一進陣中,便團團圍在一處,三步一停,五步一停,停頓之時即刻破壞周遭陣型,行進之際則只為自保,絕不主動出擊。
但凡有挑動百人隊之舉,也一概不理。
單琬一看對方做了慢騰騰的烏龜,立刻把將令甩給謝鴻雲:“我去會會他!”飛身跳下點將臺。
正準備溜下臺的謝鴻雲:“……”
他慢了一步,當然懊惱。
餘之歸不知陣中即將到來的強敵,小心翼翼,集中力量向生門移動。
突然,馬蹄聲急!
餘之歸白蠟杆子一舉:“放進來!”
百人隊一側忽然開啟一條縫隙。
單琬不費吹灰之力,闖入百人隊中。
緊隨她身後的兵卒一見裂口,便要闖入,不料裂口團團一轉,分出兩個十人隊,將其推拒在外。又團團一轉,十人隊迴歸本部,整體依然是一隻慢吞吞的烏龜。
“這是怎麼個意思?”謝鴻雲嘟囔。
“這是陣中陣。”慕斯年一見,心裡不由對餘之歸又高看一眼。
“陣中陣?”
“你且自己琢磨。”
謝鴻雲便繼續撓著頭指揮。然而始終無法將餘之歸陣型打散。
甚至單琬也陷在烏龜裡面了。
慕斯年正在沉思餘之歸之事,忽聽單琬沒好氣地大叫:“你這匹色馬!兩軍交戰吶知道嗎!”
怎麼回事?
☆、第二步
慕斯年看向陣中。
方才他思索啟用餘之歸一事,並沒有留意到戰場。
蓋因一看餘之歸的應對,幾乎不用等到最後一刻,便知輸贏。
慕斯年暗歎,餘之歸這次闖陣,依然懷抱以多打少的心思,他一百人在那裡集體移動,任你百般挑逗,我只嵬然不動。
現下單琬進入大陣,百人隊區域性遇到強敵,一對一絕無可能取勝,於是餘之歸將單琬單獨放入,以自己圈內數人,集中攻擊單琬一人,還是以多打少。
外圈以多欺少,內圈以多打少,只要保持這個速度,莫說破陣,將單琬裹帶出陣,亦不在話下。
事實也不出慕斯年所料。
儘管單琬是員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