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利昂的手臂太短,夠不到盤子,更何況他不打算靠近牢房邊緣。莫德只需用他白白的大肚子一推,他就會變成長天堡巖頂上的一癱噁心紅漬,像幾世紀以來鷹巢城的許多犯人一樣。“仔細想想,我並不太餓哩。”他宣佈,又退回監獄的角落。
莫德咕噥著鬆開他肥胖的手指。強風吹走盤子,墜落的途中不斷翻滾。食物飛出視線,還有幾顆豆子被吹回來。獄卒哈哈大笑,肚子像一碗布丁似地搖晃。
提利昂只覺怒火中燒。“你這操他媽狗孃養的爛貨,”他啐道,“祝你早日七孔流血而死。”
因為他這番話,莫德出去的時候,狠狠踢了他一腳,鋼靴正中提利昂的肋骨。
“我收回剛說的話!”他倒在稻草堆上,喘著氣說,“我要親自宰了你,我發誓!”厚重的鐵門轟地關上,提利昂聽見鑰匙轉動的聲音。
對他這樣的小個子而言,他很不幸地生了張非常危險的大嘴巴,他一邊爬回角落一邊想,艾林家的人竟把這稱為他們的“地牢”,真叫人哭笑不得。他蜷縮在薄薄的氈子下——那是他惟一的被褥——向外望著那片刺眼的空虛藍天,以及好似漫無邊際的縹緲峰巒,暗想著如果還保有那件影子山貓皮披風,不知該有多好。披風是馬瑞裡安從山賊頭目的屍首上扒去的,後來歌手和他賭骰子輸了,便落入他手中。山貓皮雖然散發著黴味和血腥,卻很溫暖厚實。可惜莫德一看到便把它搶走了。
尖如利爪的勁風扯著他的毛毯。即使對他這個侏儒來說,牢房也嫌太小。倘若這裡真是“地牢”,那麼不到五英尺外,原本應該有牆。相反,那裡卻是地板盡頭和天空的交界。雖然這裡白天空氣新鮮,陽光耀眼,夜裡也有繁星與明月,提利昂卻寧可拿凱巖城底部最陰暗潮溼的坑洞來交換。
“你飛,”之前莫德一把推他進來時,曾向他保證。“經過二十天,三十天,最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