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有凌波微步的意境,她接下來以一種只有她自己才聽得到的聲音喃喃道:“接下來,你也會超越你父親的。到時候,天下就是你的了。”
哪個女人不希望自己的男人手握蒼生呢?
“琅邪,陪我逛逛紫禁城?”琅晴歌提議道,很突然,卻也情理之中。
琅傾城和顧思驊這兩個小屁孩沒有不識相地要跟著去,老老實實呆在小樓中等趙寶鯤回來給他們送長城飯店。
站在故宮門外,琅晴歌不理會周圍無數遊人驚豔的眼神和豔羨視線,只是望著那即使修繕後也難掩古老斑駁氣息的厚重城牆,有點出神。
琅邪站在她身旁,摸著鼻子,生怕姑姑凍壞了,就把外套脫下來給她披上。
琅晴歌微微皺眉,本想拒絕,最終作罷。
這輩子,還沒有誰為她披過衣裳,或者,沒有哪個男人有這個資格。
643 黑雲壓城城欲摧
紅牆黃瓦,巍峨雄偉。
昔日天子之城,非國之重臣不得進入的神秘禁地,今日卻成為普通百姓花幾十塊錢就能盡情遊覽的景點,物是人非,不知道那幫延殘喘的滿清遺老和他們的後代作何感想,琅邪晴歌如老僧入定方士辟穀一般只是遙望著沉厚的漆紅城門,沒轍的琅邪只能陪著這個不惹俗世半點塵埃的姑姑站在那裡被人指指點點,琅晴歌就這麼足足站了半個鐘頭,似乎將所有那些塵封的記憶都從泛黃的歷史中拎了出來梳理一遍才罷休,終於收回視線,走進故宮。
令琅邪鬱悶的是故宮正在修繕中,許多份量極重的宮殿都被大布籠罩起來,算是一件憾事。
“古人傷心秦漢經行處,感慨那萬間宮闕都做了土。其實哪朝哪代,不是這‘興,百姓苦。亡,百姓苦’呢?”琅晴歌輕撫老槐,神情慨然。
“子非魚,安知魚之樂苦?”琅邪對這御花園中也著實沒啥興致,比起禪迦婆娑她爺爺那個老頭的藥圃,這個如今純粹做遊人觀賞的經典實在是挑不起琅邪半點雅興。
“烽火亂世,顛沛流離,國破家亡,我雖非魚,卻確定那些朝代的百姓樂不起來。”琅晴歌搖頭道。
“我倒是欣賞‘興,也任它。亡,也任它’的那種豁達。”琅邪摸了摸鼻子道。
“呵呵,琅邪,你這是對生活極端消極的犬儒主義哦。並非是道家的那種積極地避世。”
琅晴歌笑道,隨即補充了一句,“不過也挺好。你若是宅心仁厚的善人,不要說你爺爺,我也勸你去安心做個花花公子。”
琅晴歌倒是不以為意,一個一個宮殿走過去。走走停停,嘆嘆息息,這一走一停,一嘆一息間,她跟葉無道便由兩道紅牆中走到了最北的神武門。
一路行來,金漆木柱,石雕蟠龍,朱金扉。還有那令人眼花繚亂地黃琉璃瓦,都不曾令琅晴歌有絲毫驚歎。
“不去故宮博物館看看?”琅邪見琅晴歌在蔭下的木椅坐下,有點納悶。來故宮卻不去博物館看看總有種去寶山而空歸的感覺,只不過見姑姑那雙清澈而堅定的眸子,琅邪知道她對這博物館興趣缺缺,耐著性子坐在她身旁,不知道為什麼又想抽菸。
“我以前總以為你會過上長安子弟肥馬輕裘地紈絝生活。做個永遠不擔心明天的敗家子,渾渾噩噩卻心滿意足地偎紅依綠地遊冶人生。沒有太多的勾心鬥角,懶得去理會這天下的風起雲湧,只是做你女人的男人。”琅晴歌輕笑道。
“小的時候我確實覺得羞解羅裳妙伶清舞於榻側、紅袖添香素手研磨於案前是一個男人最終極的生活,也一直夢想這樣的生活,雖然爺爺告訴我男兒當站於萬人之上,雖然小姨也告訴我權勢才是男人地最好外衣。雖然叔叔更赤。裸裸告訴我權力無非就是顛倒黑白,我都聽進去了。可就是懶得不做。”琅邪自嘲道。
“直到遇見段家那個女孩子?”琅晴歌摸了摸琅邪的腦袋,那件風波雖然在他們這輩人看來有點幼稚,可在情字一事上,再成熟再城府的人的表現都顯得荒唐可笑。
“姑姑,你這輩子遇到過讓你心動並且痛徹心扉的人嗎?”琅邪自嘲笑道,莫非真如那印度的臭婆娘所說一切皆是命運?要不然如何解釋他跟段虹安之間的姻緣?
琅晴歌沉默許久,最終搖了搖頭。
“青衣也不算?”琅邪忐忑不安道,姑姑和青衣之間地事情他當然有所耳聞,只不過是皮毛而已。
“他?”琅晴歌笑了笑。
啪!
又是一記結結實實的板栗。
琅邪捧著腦袋極其鬱悶,這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