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家的滿月宴還沒有結束,外面就傳來訊息。 正午時分,羅副官帶人在城門口親手處決了,前幾天在路上襲擊過白鳳軒的人。 這個訊息一傳進周家,原本熱熱鬧鬧的宴席上頓時鴉雀無聲。 白鳳軒看著周遭的人,目光垂下,然後端起還未喝的那杯酒,笑了笑,“剿滅匪患,是白家軍的分內之事。各位不必慌張,這些人敢在我白鳳軒的頭上動土,我自然得動一動他們的腦袋。各位放心,江城以後有我在,安全無虞。” 他這話,可不是安慰,更像是威脅。 沈懷景還有點沒想明白,那天襲擊他們的人不是都死了嗎? 哪裡還有抓的人被槍決的。 現在看看個個有頭有臉也不敢出大氣的賓客們,沈懷景突然明白了,白鳳軒就是故意的。 他也不是真心來參加周楚洋孩子的滿月宴,他就是來殺雞儆猴的。 不,可能還不止殺雞那麼簡單。 沈懷景剛剛這樣想,周府外面就衝進來一隊兵,個個荷槍實彈,眾人見狀,無不面露驚慌之色。 大概他們都想起了酒會那夜的事來。 “白團長,這是......”周楚洋是主家,賓客都是他請來的,如今這麼個情況,他再不想出頭,也必須出頭。 “少東家莫慌。今天呢,確實是打擾了。不過,這江城的情況太複雜,匪患難除,我也很頭疼。為了保證大家的利益,還請周老闆見諒。回頭,我在望江樓親自擺一桌,給少東家賠罪。” 漂亮話都讓他說了,周楚洋只得連說‘不敢’。 白鳳軒這才站起身來,目光越過沈懷景,然後緩緩走到臺階上。 眾人都等著他發話,誰的心裡都懸著,但誰都不敢動彈。這年頭,再有錢能跟有槍有兵的人比嗎? 都說好漢不吃眼前虧,所以,這會兒沒人說話,只等著接下來他們的命運。 “很抱歉,打擾各位用餐了。不過,今天這裡有個人,到底是要換個地方吃飯的。” 他的話音剛落,沈懷景就見齊榮帶著幾個士兵走到人群之中,把其中一個人給按住。 那人想反抗,齊榮反手就是一巴掌,打得那人嘴角出了血。 沈懷景依稀認得那人,那是劉家的老二。 “白團長,這是怎麼回事?我家老二犯了何事?” 第一個站出來說話的是如今劉家的當家人劉壽。 劉壽六十多歲,頭髮已然花白,穿了一身長袍馬褂,都是上好的料子,看著就很貴氣。 大拇指上一個碧綠的玉扳指,水頭極好,一看就價值不菲。 “劉老闆,令郎與土匪勾結,想在我回江城的路上置我於死地。我白鳳軒福大命大,不只毫髮無損,還抓了兩個活口。由他們交代,這些事都是你家二公子花錢僱他們做的。 土匪呢,我已經殺了。我這人性子急。至於你家二公子,恐怕得跟著我的人回去好好說說。不過,劉老闆放心,若是二公子受了冤枉,我自然平安放二公子回來,並親自登門謝罪。但若是這事......” 白鳳軒笑了笑,“王法怎麼定的這個罪名,我不管。但,我白鳳軒的王法只有一個字:死!” 眾人聽聞,皆打了個寒顫。 劉壽聽完,差點氣暈過去。 “白團長,你這是......欲加之罪呀......” 劉壽哭嚷著看向眾人,大概是想就此得到眾人的支援,但眾人皆不敢出聲。 “白團長,白鳳軒,就算你是江城的土皇帝,但國有國法,家有家法,哪裡容得你胡來。都按你這麼抓人,那不是想抓誰就抓誰,無法無天了。” 得不到其他人的支援,劉壽叫嚷起來,老淚縱橫。 “大家看到了嗎?今天,他能這樣對我劉家,明天,就一樣能這樣對你們。我劉家祖上皆為官,就算是到了如今,省府也不乏我劉家的子孫,我們這樣的家族,尚且如此,你們又能好得到哪裡去?” 劉壽仍舊期待著眾人能支援他。 都說法不責眾。 如果江城的商家一條心,白鳳軒不可能把江城所有的商家都給抓了。 但是,仍舊沒人吱聲。 劉壽老眼一閉,跌坐在地上。 白鳳軒輕哼了一聲,“過去兩年,我一直在城外,你們城裡的那些破事,我沒興趣知道。但是,現在我住到城裡了,誰還在我的眼皮子底下不守規矩,那就是欺負我無能。我這人心眼小,最討厭別人看不起我。” 他的目光掃過眾人,眾人皆不敢言。 齊榮讓人帶著剛剛抓的那人出了周宅,院落裡眾人大氣都不敢喘,就怕白鳳軒再抓人。 “劉老闆,起來吧,地上涼!” 白鳳軒走到劉壽跟前,伸了手,像是要扶他起來一般。 劉壽哼了一聲,“白團長這樣行事,也不怕傷了江城百姓的心。” 白鳳軒笑了笑,“就你們,還代表不了江城百姓!” 說完,他回頭叫了一聲‘沈懷景’,這時候聽到自己被叫,沈懷景全身都震了一下,他想裝不存在,都好難。 “沈少爺,走吧。遇襲的事,你也是當事人,回去聽聽劉二公子怎麼說。” 在眾人的注目之下,沈懷景就那樣一步步走向白鳳軒。 他想過,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