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廣州的地界,逆流而上。
沈懷景在貨船靠岸下貨時,才去郵局給許博雅打了個電話。
因為怕人偷聽電話,兩個人全程用的法蘭西語,就算真被人聽了去,大抵也是聽不懂。
許博雅先是聽說了碼頭火拼之事,再去安置的地方尋沈懷景沒有尋到人,便知道碼頭的事十有八九跟沈懷景有關。
這才找到了蕭恆。
蕭恆把信拿給許博雅看,但告知沈懷景已經離開廣州,回江城去了。但許博雅沒有親自確認沈懷景的安全,到底是不能全信。
接到沈懷景的電話,又確認了蕭恆所言非虛,許博雅好歹是一顆心落了地。
沈懷景害怕自己這一走,許博雅會被牽連,但許博雅卻說,季容真至少不敢在明面上對他動手。
總之,這是另一場博弈。
廣州也不是個太平之地。
入了洛川地界,曹金花親自來迎,按曹金花的意思,是要接他去千波寨住上幾日。
但沈懷景連岸都沒有上,經過廣州碼頭倉庫那一出,他只想趕緊回到白鳳軒身邊。
不是他怕死,是他不敢再扔下那個瘋子。
扔下他一回就夠了,要再扔下白鳳軒一回,他怕是做鬼都不得安寧。
其實,是他更想白鳳軒。
他甚至恨自己最近的小肚雞腸,恨自己亂吃飛醋,更恨自己格外矯情,一點都不像個男人。
因為他那些壞情緒,做出了不那麼理智的決定,這才讓廣州之行多了些風波。
沈懷景一直在檢討。
“沈少爺,江城來人了。”
曹金花都能出來迎他,他在廣州的事,白鳳軒自然也是知道的。
派人來接他,這便有情理之中。
他剛要出船艙去看看,一個高大的身影擋住了他的去路,下一秒,他就被抱了起來,直接給扔回船艙裡。
門被關上,熟悉的氣息撲面而來,他被人重新抱起來,狠狠地親吻。
“鳳軒......”
是他的鳳軒。
“我在,心肝!”
“鳳軒......”
哪怕此刻他的嘴根本忙不過來,但從嘴角溢位來的,仍舊是白鳳軒的名字。
“小景,我的小景,你可嚇死我......”
親得嘴都有點疼了,沈懷景才把人推開,看著白鳳軒那雙寫滿擔心的眼睛,他重新摟住了對方的脖子。
“鳳軒,我想你,特別想!”
白鳳軒輕輕拍著他的背,“我知道,我是小景念念不忘的春詞嘛。”
聽到這個,沈懷景先是愣了一下,本來都快要掉眼淚了,卻被白鳳軒這不合時宜的一句話給逗笑了。
“來,我看看......”
他讓沈懷景坐在自己腿上,想要看看對方的臉,但沈懷景把頭靠在他的肩膀,就是不給看。
“快讓我看看,媳婦!”
“不看,醜!”
“我媳婦就沒有醜的時候。”他跟哄孩子一樣。
“嫉妒的樣子太醜了!”
他緊緊抱著白鳳軒,心貼著心,感受著彼此的心跳和體溫,漸漸地,他們的心跳同步,那麼強烈,那麼安心。
“我不好......”白鳳軒拍著他的背。
沈懷景在頸窩裡搖頭,“是我小心眼,亂吃醋,想著離開你一陣,冷靜一下。其實,就是矯情,就是小氣......本來,廣州之行還要更靠後一點,江城那麼多事,都是我耍性子......”
“我的心肝才不會耍性子。我的心肝呀,只是太喜歡我了。怎麼辦,我也好喜歡好喜歡你。”
白鳳軒在他脖子上親了又親,兩個人就那麼抱著,久久不想分開。
胡天瑞獨自坐在船頭,太陽已經落到了山的那一邊,天色也將黑下來。
雖然在白鳳軒身邊也待了些日子,見多了他們兩口子在一塊,但就剛才白鳳軒那個猴急的模樣,怕是不到明天早上,出不來的。
還別說,他突然有點想他的媳婦了。
愛情是什麼玩意呢?
他沒那種東西。
但這一刻的想念是真實的。
船艙裡,一場激戰剛剛結束。
男人嘛,表達感情的方式一向很直接。
想念也好,擔心也罷,終究是要歸結到做上一場的。
靈肉合一,彼此擁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