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瑜拾起地上的報紙看了一眼,然後折起來放在一邊。
“嫂子,我跟表哥聊聊。”
圖夫人便退了出去,把時間和空間都留給了他們兄妹倆。
他們這對兄妹,自從那日在電話裡吵過之後,還未曾見面。
要不是收到白鳳軒發來的電話,方瑜今天也不會過來,她知道表哥不想見她。
“你來做什麼?”
圖元良看到方瑜也沒了從前的親切。
他們本是特別好的兄妹,圖元良更是拿方瑜當女兒養的。
自己一手養大的妹妹,反倒說自己哪裡都不對,圖元良這心裡到底是過不去。
“表哥,對不起!”方瑜先道了歉。
那天的事,她的態度不好,她確實是想好好聊的,但一著急,就成了質問。
後來她也想過,站在她表哥的立場,想打掉白家軍,這是必然的。都說一山不容二虎,雖然白家軍離第九軍還遠,但以白家軍的發展勢頭,如果沒有早一點把對方掐死在搖籃裡,等對方強大了,被弄死的就是自己。
無所謂對錯,只不過是立場不同罷了。
這亂世,本來就是你方唱罷我登場,強者和狠的人才能撐到最後。
方瑜都主動道歉了,圖元良也沒有非跟妹妹計較的必要。
其實,那件事之後,圖元良也想過當初方瑜的話,有白鳳軒這樣一個對手,不如有白鳳軒這樣一個朋友。
他高估了第九軍的實力,也低估了白鳳軒的能力。
但現在,做朋友是不可能了,只能是死敵。
“又想說什麼?”
圖元良有些煩躁裡拿了煙出來抽,打火機點了幾次,火都滅了。
他生氣地把煙給扔在一邊,索性不抽了。
“沒有,就是過來看看錶哥,還有姑媽。”
“母親在後院,我沒什麼好看的。要是想打聽齊榮,不必費那心思,他沒在我這裡。也不是我想抓他,那是他與周楚洋的恩怨”
說到周楚洋,方瑜一直沒能確認周楚洋是不是真的死了。
傳出來的訊息確實是說周楚洋身中兩槍,當場殞命。
周家一直沒有給周楚洋下葬,說是要找到兇手之後,拿兇手的頭顱來祭周楚洋,之後才會下葬。
是真死了,還只是個幌子,實在說不好。
“表哥,這個周楚洋是蔣參謀長的人吧?”
“想說什麼?”
“江城戰後的亂局,表哥沒有親見,但我當時在江城,感受更深刻一些。其實,江城的疫病原本不會那麼嚴重,如果蔣參謀一開始就
算了,我說這些,表哥大概是不喜歡聽的。我只是想說,周沈兩家,在江城是世交,多少年的交情,最終都能害得沈家家破人亡。這樣的周家,蔣參謀長敢用,表哥你肯定是不敢用的。”
“這世間哪有那麼多好人。你那個沈懷景,他又算好人嗎?救了你命,於你來說是好人。對別人來說,那可就不一定了。同樣的道理,周楚洋也好,周家也好,沈家也好,哪有什麼絕對的好人。我也不是什麼好人。”
這話就讓方瑜沒法接了。
兄妹二人正說話,有丫頭來請,說是老夫人請表小姐去後院說話。
方瑜也知道,沒什麼好勸的,而且她今天過來也不是為了勸圖元良,便沒有多說,往後院而去。
蔣方良確實沒有處理好江城戰後的一切,這才讓白鳳軒得了機會。
但如今要追究這些,已經沒什麼意義。
第九軍損失慘重,蔣方良顧然是有責任的,但最終下令攻打江城的,到底還是他自己。
“軍長,這個周家與廣州那邊的政府早有聯絡。而且,我還查到,周楚洋去年的時候就秘密見過幾次蔣參謀長。
所以,周楚洋在江城的所做所為,皆是得到了蔣參謀長的許可,甚至是授意。廣州那邊,想染指內地,已經不是一天兩天了。”
圖元良回想著最近收到的一些情報。
在打白家軍這件事上,他確實有這個心思,但最先提出來的還是蔣方良。
而且,蔣方良也積極去謀劃和佈置。
周楚洋就是蔣方良在謀劃這件事的時候佈置了一個眼線,也是釘子。
畢竟,周家在江城的商界還是有一定地位的。
現在收到的這些情報來看,這更像是蔣方良與周楚洋合謀的一個局。
確實是為了拿下江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