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鳳軒太委屈了。
他不是由著二哥,是還沒來得及動手。
白老二聽自己母親那話,就預感到他沒什麼好果子吃。
正想說點好話,嘴還沒張開,夏姨娘那殺人的目光就遞了過來,“老二,去院子裡跪著,我不叫你起來,你敢起來,老孃就打斷你的腿。”
白老二心裡那叫一個苦呀。
“母親,能不能明天呀,我今天還有正事......”
夏姨娘瞪了他一眼,白老二跑得比兔子還快。
於是,暮色下的院子裡多了個跪著的人。
“懷景,別跟你二哥一般見識。他就是嘴欠,你好好歇著,我去外面盯著,省得你二哥偷懶。”
夏姨娘沒問緣由,罰了自己親兒子。
看起來像個糊塗蛋,但夏姨娘心裡清楚,別的可能得問問前因後果,但把沈懷景拿來跟謝小樓比,那就該罰。
她雖然也是做姨太太的,但她是之前不知道白大帥已經娶妻了。後來白大帥娶了好幾房妾,她太明白自己被人拿來跟那些妾相比的時候,是什麼樣的心情。
所以,她無條件站沈懷景這邊。更何況,她還不瞭解自己的兒子嗎,那就是一張欠抽的嘴,而沈懷景一向乖巧,對白鳳軒也好,對白家軍也好,甚至是對她,點點滴滴都看在眼裡,落在心上。
親兒子,就得狠狠收拾。
沈宅裡的燈已經亮了,但院子裡要暗一些,而白老二就跪在陰影裡。
白老二故意搖晃了一下身子,在猶豫要不要就此裝暈倒,再博得母親同情一把,或者是讓一直在書房沒有出來的沈懷景心軟,給他求求情,就像上回一樣。
結果,他還沒有倒,夏姨娘的聲音就傳來,“跪好了!不想跪在這裡,那就給我跪搓衣板。”
白老二也不是沒跪過搓衣板,比較了一下,到底還是跪在這裡舒服一點。
“沈懷景那個沒良心的,居然也不出來幫我說說好話。”
他還小聲嘀咕,也不想想自己到底有多嘴欠。
“說什麼?”
夏姨娘質問。
“母親教訓得是。”
挺直了背,跪得有模有樣,沈懷景在窗邊看了一眼,然後回頭對白鳳軒說,“我去跟母親說說,別罰二哥了。”
“讓他跪著吧。嘴巴那麼欠,讓母親好好收拾他,也給他長點記性。”
白鳳軒拉著沈懷景,不讓他去。
“鳳軒,你得慶幸二哥足夠孝順,也得慶幸母親的格局足夠大。不然......”
沈懷景後半句沒說,但白鳳軒已然猜到他的意思。
不然,他白鳳軒小時候吃的虧,受的罪可能會更多。
“他是孝順!”這一點,白鳳軒也承認。
“所以,就衝這一點,我這個做了壞人的,還得再去做好人。但我估計,二哥也不喜歡我做這個好人。算了......”
沈懷景扒開白鳳軒的手往外走,剛到前廳,就聽到夏姨娘在外面說話,“你大娘走得早,你弟弟也沒什麼特別親近特別在乎的人。
也就懷景這麼一個,他還心心念唸了多年。別人不知道,你還不知道他是怎麼熬過來的。
那瘋人院的牆上,寫滿了懷景的名字,要不是有那個名字支撐著他,我怕他都走不出瘋人院。
如今懷景在他身邊了,他們倆也好著,你就見不得你弟弟過兩天舒心的日子?
懷景是什麼樣的孩子,我吃的鹽比你吃的米都多,我還看不明白。你那個死老爹眼瞎瞎,自己風流薄情,還真當全天下男人都跟他一樣。
我不懂你們那些打仗的事,我只知道一點,懷景他就不會害鳳軒。從前不會,現在不會,將來也不會。”
沈懷景聽到這裡,覺得有些無地自容。
他又做了什麼呢?
值得夏姨娘如此信任他。
他趕緊快步出去,跪在了夏姨娘跟前,“母親,我錯了!”
夏姨娘也沒有扶他,只是靜靜地看著。
“母親,二哥是說我沒有謝小樓漂亮。但我也不應該小心眼的拿這個跟母親告狀。我是知道母親會偏心我,所以有恃無恐。母親,我錯了!”
白老二在旁邊嘀咕了一句,“你可真會做人!”
“懷景,你就沒有想過,我在你面前的樣子可能都是裝的。對你,對老三,都是虛情假意?”
沈懷景惶恐。
“母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