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地微眯著眼,半靠在他身上,足足享受了一盞茶的功夫,才懶洋洋開口:
“今夜他來了麼?”
“來了,不過是去了錦心房裡。”
江綰“唔”了一聲,忽然像是想到了什麼有趣的事,“噗嗤”一聲笑了出來,睜眼看向謝舒禹,問他:
“可看見他脖子上的傷口了?定是比我的還深吧。”
謝舒禹眼底含笑,將擦溼了的帕子放下,雙手輕輕在江綰頭上按壓,低低笑道:
“小姐這報復的痕跡太過明顯,當心昭王殿下來報仇。”
江綰也忍不住笑意,嬌媚的面容上難得浮現一抹俏皮,“冤冤相報何時了,我相信,大度的昭王殿下定不會與我這小女子計較的。”
因著有了這一出,江綰夜裡睡得格外香甜,不到亥時便已經睡熟了。
然而半夜的時候,一聲巨大的開門聲突然將她從睡夢中驚醒。
江綰嚇了一跳,定睛看清門邊的男人後,卻忍不住笑了起來,帶著倦懶的聲音在黑夜中格外妖嬈:
“喲,深更半夜的,昭王殿下這是打哪兒來?”
沈玦叩上門,冷眼盯著床上的女子,隔著深濃夜色與她對視半晌,忽然唇角一挑,踱著步朝床畔步步緊逼過去。
“本王自然是打白鷺灣而來,只怕本王若是再晚去半步,菀菀就會遭遇危險。”
沈玦已經逼到床跟前,眼瞼耷拉著看她,黑暗中冷眸似鋒利的冰刃,聲音也跟著沉了下去:
“姜姝,本王是不是說過,你最好少打菀菀的注意?”
“可王爺即便三令五申,我做了就是做了,王爺這次是又要掐我的脖子,還是用匕首捅了我?”
江綰微微一笑,紅唇似嬌花綻放,眼波流轉間帶著幾分戲謔。
月色隔著絹絲紗窗透了進來,照在房間如漾開在水底的清波,窗外蟬鳴聲漸遠。
初秋的深夜,空氣中開始帶上潮溼的涼意。
兩人不約而同壓低了呼吸,於一片繾綣的幽藍色朦朧中,無聲對視。
男人一襲玄衣微敞,長身玉立在床前,女子斂著被子坐在他面前的床上,笑意盈盈仰頭看他,漂亮的桃花眼中是一片清澈而嬌嬈的水光,給人一種與心上人深情對望的錯覺。
沈玦垂在身側的手指幾不可察地蜷了蜷,薄薄的眼皮下,黑眸睨著她。
頓了頓,沈玦突然笑了起來,唇角輕扯,也不知是戲謔還是嘲弄,“本王倒是小看你了。”
“王爺不僅小看我,還誤會我了。”
“誤會?”
江綰語調上揚,“嗯。”
她調整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