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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綰回到花千樓沒多久,謝舒禹就輕輕敲了敲門閃身進來。
江綰正在卸妝,透過鏡子看了他一眼,“你不應當此刻過來的,錦心若是察覺了你我的關係,我之前的努力可就白費了。”
從前她未打沈玦的主意倒是無所謂,兩人井水不犯河水。
但打從那夜他買下她,定然一直暗中叫錦心在打探她的身份,不然也不會有今夜那場刺殺試探。
謝舒禹難得沒有同從前一樣溫聲應她,反倒擰著眉,一副不虞的表情,徑直走到她跟前來,上下將她打量一番。
“別看了,我並未受傷,沈玦只是叫人試探了一番,在發現我確實沒有武功後便讓人撤了。”
江綰隨手將頭上的金簪拔下,手指在簪尾部分輕輕一撥,簪子驟然開啟,急雨般射出數十枚發黑的銀針,直直扎進一旁的屏風上,淡淡道:
“你說他又是對我動刀,又是試探我,我也禮尚往來一番不過分吧?”
江綰動作的時候,左側脖頸的傷口露了出來,一條細細的血痂猙獰地盤桓在她面板上。
謝舒禹瞳孔驟縮,急忙上前想要抓住她細細檢視,然而剛伸出手,頓了一下又收了回來,眼睛死盯著她的傷口,急道:
“這就是你說的沒受傷?你找他到底說了什麼?沈玦這人六親不認,眼裡根本沒有王法戒律,你若是惹惱了他,他當真什麼事都做的出來!”
江綰聽出謝舒禹語氣中的關切,不由心中熨帖,特意側首將自己的傷口亮給他看,以安他的心:
“你放心吧,對於他我多少還是瞭解的,只是蹭破了些皮而已,沒什麼大不了。”
“可……”
謝舒禹還要說話,被江綰奪了話頭,“對了,陸菀明日未時會去白鷺灣的外祖家,你幫我做件事。”
謝舒禹噎了一下,將自己方才的話憋了回去,壓下情緒問:
“何事?”
江綰走到屏風旁,拔下一根銀針,對著燭火細細打量了片刻,方才淡笑,“當然是禮尚往來啊。”
謝舒禹聽了江綰的計劃,面露擔憂,然而在對上她明亮的視線時,他又只能無聲嘆息,最後應了下來。
“對了,還有一事。”謝舒禹道,“據我們的人說,昭王最近似乎找到了他當年的乳母,他正準備派人暗中將人接回來。但似乎——”
“似乎什麼?”
“似乎有另一幫人也隱藏在暗中,而這幫人貌似是想殺了昭王那個乳母。小姐說,我們應當去提醒昭王嗎?也算是投名狀了。”
沈玦的乳母是沈玦幼時除了嫻太妃外最最依賴之人。
江綰知道,打從他生母死後,他就一直在尋找乳母的下落,當年在江南時,她還曾央著祖父幫他一起尋找。
江綰梳髮的動作緩緩停了下來,眸中劃過一抹複雜的神色,猶豫半晌,她閉了閉眼,語氣有些疲憊:
“不必告訴他,此事便裝作從未知曉,莫要再參與。”
今日她幾乎對他明瞭牌,若沒有一劑猛藥,沈玦怕是還會猶疑。
……
第二日白天,江綰無事可做,便邀了幾個樓裡的姑娘來她房中,親自教那幾人彈奏《望月》。
幾個姑娘大喜過望,畢竟她們曾經在進來前家裡都窮苦,莫說彈琴,就是音都認不準幾個。
而江綰在梳攏那夜,一曲《望月》得了昭王青眼,從此穩坐樓裡頭牌的位置,且還不用再去接旁的客人,幾人自是羨慕不已。
其中一個姑娘摸著琴絃,眼裡是掩飾不住的豔羨和興奮:
“陸姑娘所做的《望月》當時轟動整個上京城,想不到有朝一日,咱們樓裡的姐妹們也有機會能彈奏這首曲子。”
另一個姑娘掩唇嬌笑,“可不是麼,憑她什麼陸三姑娘,不也是和咱們彈奏一樣的曲子。”
“就是……”
幾人嬌聲調笑,江綰撫著琴抬頭看了她們一眼,勾了勾唇。
姐妹幾個一直彈到天擦黑,又一同在江綰房中用了晚飯才紛紛散去。
江綰送走人後,繞到後面池中泡了個澡,剛收拾好出來,就聽見謝舒禹的聲音。
她繫好腰帶,拿了幹帕子靠在床邊拭發,“進來。”
“脖子上有傷,當心見了水。”
謝舒禹熟稔地接過她手中的帕子,替她細細擦拭頭髮。
男人溫柔的力道讓江綰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