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人一聽蘇轍這句,這算哪門子詩啊?屋內頓時笑聲一片,不過幾人笑過以後又靜下來一分析,蘇轍他好像聯的也沒什麼毛病。 本身六言絕句的要求便是平仄相對,偶句入韻,一韻到底,可以對仗也可不對仗。 書院的夫子劉巨因雨不曾離去,這幾人聯句他在隔壁自然也是聽到的。只是沒想到蘇轍一個十一歲的孩子,對律詩如此瞭解,無人對有客,吃對高吟,這個年紀已經很難得了。 蘇轍兄弟二人回家後還將今日之事,說與父母。蘇洵認為他應當整理一本詩冊記錄兒子的作品,對此程玉闌也是贊成的。 日夜交替,四季輪轉。 冬日裡的一場大雪沒有讓幼時時常生病的蘇轍病倒,反而是蘇月影發起高熱,一連好幾日都不曾醒來。 這下可是急壞了蘇家上下,蘇洵看著三女兒那躺在床榻上那慘白虛弱的面容,既著急心疼,又惶恐。他們夫婦二人生了三個女兒,如今女兒只剩下了蘇月影這一個。真的怕… 蘇軾蘇轍原本想要請假幾日,在家中照料姐姐,卻被蘇洵夫婦拒絕了。 程玉闌這幾日一直是衣不解帶的守在蘇月影床前,悉心照料著她。請了附近好幾個大夫前來看診,都說是風寒之下外加心神驚懼不安導致人高熱不退,遲遲昏迷不醒。 “娘,父親…”蘇月影的嘴唇翕動。 程玉闌原本守在床前小憩,聽到女兒微弱的聲音,瞬間清醒過來。 “小妹。娘在。”程玉闌趕忙上前探了探女兒的額頭,只是依舊未曾退熱,只好又給換下了一條帕子。 沒過多久,蘇月影的身體開始抽搐,還好程玉闌哭求大夫一直候在府內,待程玉闌楊金蟬合力按住她的身子,讓大夫施針後,蘇月影高熱逐漸退去,呼吸平穩。 蘇月影睜開了酸澀的雙眼,只覺得渾身上下痠痛的要命,甚至頭更痛。緩和許久後,她開始打量四周,發現這間屋子裡的一切都是那麼的熟悉,這是她出嫁前的閨房,可是她不是已經死了?迴光返照? 程玉闌端著剛剛煎好的藥推門走了進來,看見女兒兩眼無神的看著床帳頂子。 “我的兒,你可終於醒了。怎麼樣,餓不餓?”程玉闌的聲音輕柔。 說著將手裡的藥碗放在一旁的小桌上,將女兒扶起來靠在床頭,又拿起蘇月影的衣袍給她披上。 蘇月影以為是她出現了幻覺,居然看到了她的孃親,還真的是夢裡什麼都有。 “娘,我不餓,能看到你真好。女兒好想你們。”兩行清淚瞬間滑落下來。 程玉闌不知女兒這是怎麼了,只當她是生病不適委屈了,把女兒摟在懷裡,輕輕拍打:“娘在,我的兒,這幾天受苦了。咱們全家上下都擔心壞了。” 蘇月影被她娘摟在懷裡,母親的懷抱好溫暖。起初她以為是自己做夢臆想出來的,可她能感受到母親的溫度,她將手伸進被子裡掐了一把大腿的肉。 “嘶,好疼。” 只是還不敢相信,又給大腿來了一下,真的好疼。她莫非是被母親接回家了?她看了看雙手,這雙手飽滿細膩,根本不是她之前那雙乾瘦如柴的手。 “娘,表哥他…” “你表哥?怎麼突然說起你表哥來?” 蘇月影掙開她孃的懷抱,看著她娘關切的神情,這幾年的委屈瞬間湧上心頭。 她撲程序玉闌的懷裡,一陣痛哭。 程玉闌也被女兒這個樣子,真的嚇到了。她看得出來女兒絕對不是因為生病才這樣。 等蘇月影止了哭聲,程玉闌這才問起女兒到底發生了何事。 “娘,女兒說的話你相信嗎?” “那是自然。” “那女兒給你講個故事吧。” “好,娘聽著。不過你先將藥喝了。”程玉闌摸了摸女兒因這幾日生病,有些蒼白的臉。 蘇月影因為幾日未曾進食,講話也是有氣無力,程玉闌將還溫熱的藥碗端給女兒讓她服下,又塞到嘴裡一個蜜餞。 蘇月影喝完藥繼續靠在她孃的懷裡:“有對夫婦,生育了三子三女。只是最後活下來的只有一女二子。活下來的這個女兒,夫婦兩十分疼愛她,待女兒過了及笄之年後,原本夫妻二人正在給女兒相看合適得人家。可是有一天女兒的舅母來到了家中,舅母是來給女兒的表哥提親的,想要求娶這姑娘。起初夫婦二人並沒有一口應下,只是後來舅母再次登門,這對夫婦二人合計之後,認為將女兒嫁與不認識的人,還不如嫁給她表哥。沒過多久兩家就交換了更貼定下了婚期。” 蘇月影想起那些在程家備受折磨冷待的日子,緊了緊雙手,隨即又鬆開了。 “本身那姑娘的家境就遠不如舅舅那邊富裕。原以為是血親,親上加親肯定不會像旁人那般。只是那姑娘嫁過去才知道,原來表哥早就有了心愛的人,只是心愛的人是一個寡婦,舅父舅母不允,舅母一時找不到好拿捏的兒媳人選這才去了家中提親。” 程玉闌聽到這裡雖說不能全然明白,可女兒說的如此詳細,也是猜到五六分。這章沒有結束,請點選下一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