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裡,重華宮內。 張賢擔憂地看著趙曦:“三皇子,臣真的不用隨您一起去嗎?” 趙曦:“你留在宮中照看母妃,別人我不放心。” “是。那三皇子出門在外一定千萬小心。” 三日後西華門,趙曦牽著踏雪走在前面,身後跟著隨行的人馬。 宋仁宗身著一身常服,站在送行的隊伍中,神色也不似往日隨和,:“你等此行一切以三皇子安危為重,朕已派人給邊關的守將去信,會有人接應你們。” 帝王的威嚴,不是尋常人能抵抗的,哪怕是一個不弒殺不好戰的君王。 “是。”一行人除卻錢銘是隨行的醫官,其他人皆是暗衛。 朱淑妃只是微笑著看向趙曦,不曾說什麼。 趙曦上前幾步,抱了一下他的母妃:“母妃,照顧好自己。” 朱淑妃點頭,拍拍兒子的肩膀,示意她知道了。 宋仁宗看著趙曦抱了淑妃,還以為也會對他有什麼表示,結果只是衝著他行了一禮,就飛身上馬離開了。還想抱一下兒子的手剛伸出去又收了回來。 朱淑妃見兒子已經出發了,便對著宋仁宗側身行禮:“官家,臣妾先回去了。” 宋仁宗神色不明地看了淑妃好幾眼,才開口:“去吧。” 他就這麼不招這對母子待見嗎?哼,趙曦也是個混賬東西,只跟他母妃親近,心裡分明就是沒把他這個爹爹放在心上。 趙曦母子如果聽得到,一定會告訴他,‘嗯,官家‘想多了’。’ 趙曦一行人一共十二個人,除去錢銘剩下的都是宋仁宗專門安排保護他的暗衛,暗衛由暗轉明,以後就只能是侍奉在趙曦身邊的人。 十二人的馬匹都是北馬,耐力強腳程快。除了途經驛站夜宿補給,不曾停歇。 八日後,終於到了大宋西北前線的延州城附近。 暗一:“公子,前邊就是延州地界了。” 趙曦勒住韁繩:“咱們先修整一番,然後進城去見狄青指揮使。” 眾人:“是。” 一直在趕路,他們這一隊人馬都是風塵僕僕的模樣,進城前趙曦他們先在驛站換洗了衣衫。 城門口,守城的官兵攔在暗一暗二面前:“來者何人,城內都是百姓不許騎馬入城。” 暗一將證明身份的通關文牒及令牌遞給了守城的官兵。 官兵一看,將手中的長戈抱在懷裡,一隻手揉了揉眼,又仔細看了一遍文書上的內容,立刻恭敬的將令牌等交還給暗一,看向馬上的趙曦:“公子,快請進城。” 趙曦微點下巴,翻身下馬:“既然城中有規定,我等來這裡自然要遵守城中的規矩。” 守門的官兵很有眼力見的派了一人帶著他們這一隊人馬趕往狄青的住處。 狄青的住所就在延州城中,大多數時候他都是住在軍營,與將士們同吃同住。在收到趙曦已經到延州城的訊息時,就已經在府前等候了。看到守城的官兵領著一隊人馬往這邊來,他料想這就是他要等的人了。 趙曦也是順著官兵指引的方向看到了站在府衙門前的那個人。走近後才發覺他爹對此人的形容分毫不差。 宋仁宗臨行前對趙曦講了他對狄青此人的評價:“曦兒,此人最開始如何進的兵營,爹爹不知曉。只是知道當年范仲淹去延州任陝西安撫使時,與他共事過。戍邊四年,前後打了二十五場戰鬥,擊潰多個党項的部落,牢牢守住了我大宋與西夏搭界的要塞。由此可見他這個人能文能武,是個帶兵的良將,更是有著‘面涅將軍’的稱呼。你這次去邊關,可以與此人多接觸一番。” 思緒回攏。 狄青一襲武將練兵時的玄色騎射服,臉上印著刺字,身姿挺拔健碩,對著趙曦行了一禮:“公子一路奔波,可還好?” 趙曦回了一禮:“一切都好。” 狄青趕忙避開這一禮:“快快,公子,咱們進去說話。” 進府後,發現這裡應當只是一處四進的院子。能看到院落里人來人往的也都是腳下生風,步伐矯健的兵將。院落的裝飾也是極其的簡單。 落座後,狄青:“公子,此處簡陋,怕是委屈公子了。”他在試探,他也想知道這個三皇子來這裡到底是做什麼的。 趙曦放下了手中的茶盞,輕笑道:“將軍,我等既已來到這裡,自然提前就做好了準備,怎得百姓兵將住的,我住不得。” 十四歲的少年聲音有些沙啞,並不算多麼好聽,可少年沉穩端方的樣子,足以讓人忽略這些。 “是在下想差了。” 狄青這才正視坐在主座上的少年,他觀三皇子進門時走路的樣子,想來也是長期修煉體魄,練習武藝的。或許在這個重文輕武的大宋,他那便是那個能夠解救萬民的希望,只是當下言之過早。 趙曦跟帶來的這些人被安置在狄青住處。有些事情趙曦狄青二人是不需要對彼此交待的過於清楚,心裡也都明白。 夜裡,趙曦的屋內。 錢銘正在給趙曦換藥,因連日來一直騎馬趕路,他們這些人的大腿處都被磨破了,還好隨行的隊伍裡有錢銘這麼一個太醫在。 錢銘手下熟練的在趙曦傷口處敷藥包紮:“公子,你這屋裡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