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七章慈禧甲申易樞(2)
慈禧太后弗聽,再頒懿旨:軍機處遇有緊要事件,著會同醇親王奕譞商辦。茲命工部尚書麟書暫行佩帶總署印鑰,郡王銜貝勒奕劻總理各國事務衙門事務,內閣學士周徳潤在總理各國事務衙門行走。
盛昱觀旨,再奏:皇太后憂國苦心,以恭親王等絕難振作,以禮親王等甫任樞機,萬不得已,特以醇親王秉性忠貞,遂被以會商之命。惟醇親王自光緒建元以後,當日請開去差使,情真意切,實天下之至文,亦古今之至理。
現奉懿旨入贊樞廷,軍機處為政務總彙之區,不徒任勞,抑且任怨,醇親王驟膺繁巨,怨讟易生。
伏讀仁宗睿皇帝嘉慶四年十月二十二日聖訓,本朝自設立軍機處以來,向無諸王在軍機處行走者。年初因軍機處事務較忙,暫令成親王永瑆入直辦事,但究與國家體制未符,成親王著不必在軍機處行走。恭親王參贊密務,本屬權宜,況醇親王又非恭親王之比。
伏懇皇太后恪守祖訓,收回懿旨,遇有緊急事件,明降諭旨,發交廷議。醇親王如有所見,亦可具摺奏陳,以資採擇。或容召對,虛心延訪,不必有會商之名。
右庶子錫鈞、御史趙爾巽亦以醇親王乃皇帝之生父,不宜與軍機處會商事務,懇請慈禧太后收回懿旨。
慈禧觀奏,迅發懿旨:本日據左庶子盛昱、右庶子錫鈞、御史趙爾巽等奏,醇親王不宜參預軍機事務各一折,並據盛昱奏稱,嘉慶四年十月仁宗睿皇帝聖訓,本朝自設軍機處以來,向無諸王在軍機處行走等因。欽此。聖謨深遠,允宜永遵。
惟自垂簾以來,揆度時勢,不能不用親藩進參機務,此不得已之深衷,當為在廷諸臣所共諒。
本月十四日,醇親王奕譞與軍機大臣會商事件,本為軍機處現辦緊要事件而言,並非尋常諸事概令與聞,亦斷不能另派差使,醇親王奕譞再四堅辭,碰頭懇恩,當經曲加勉勵,並諭俟皇帝親政後,再降懿旨,始暫時奉命,此中委折,爾諸臣豈能盡知耶!
至軍機處政事,委任樞臣,不準推諉,希圖卸肩,以專責成。經此剴切曉諭,在廷諸臣自當仰體上意,毋再多言。盛昱等所奏,應毋庸議。
翌日一早,慈禧召見奕譞,相商良久,再發懿旨:在廷諸臣,自當仰體上意,毋再多瀆。
都察院左副都御使、總理衙門大臣張佩綸甚諳時局,無懼招忌,奮然再奏:臣維總署向由樞臣兼管,誠以今日急務無過於洋務軍務,是以立法之初,恭王及軍機大臣均兼總署,取其機密迅速,遇有要務,可以隨時奏聞,稟承訓誨。
恭王為朝廷懿親,各國親與立約,服其威信,是以二十年來外侮迭出,率能化大為小,化有為無,軍機大臣兼總署之明效也。
今事閱五日,樞臣無兼理之命而總署特派貝勒重臣,是樞廷譯署畫為兩截。就法越之事而論,電報不能迅達天聽,譯署不能參預戎謀,已多耽擱。就各國交涉而論,既驟去一外夷素日信服之親王,又不能見朝廷倚重之軍機大臣,頓生疑忌之心,轉啟刁難之漸。現在正與法國堅持,必使各國群起而猜,殆非萬全之計。
臣近日徹夜彷徨,感冒甚重,本擬請假調理,因關係太巨,力疾陳辭,伏乞皇太后皇上聖鑑。
慈禧太后接奏,再令醇親王奕譞與諸軍機及總理衙門大臣聯議,張佩綸慷慨陳詞:恭王有大勳勞,系中外望,不易棄置;閻、張於洋務隔膜甚深,不能一蹴而就,請樞兼譯為起恭王,並非為閻、張。
閻敬銘、張之萬、奕劻等附議。
醇親王奕譞心亦有慼慼焉,頻頻頷首。
佩綸再道:啟稟醇王爺,恕在下直言,易樞之事,攸關國家盛衰存亡,佩綸不得不實言相告。
奕譞道:吾豈不知,勞煩張公與諸公聯奏請旨飭令恭王仍在軍機處行走。
眾人議畢,張佩綸致函李鴻章:時局紛紛,急鬩牆而忘外患。日內張人駿具疏,請召公入決策,以為止沸救燎之計。鄙人雖求去,亦未敢忘天下也。李鴻藻與鄙人交而非黨,及其事棘時衰,避賢樂聖,人即垢為私黨而亦不辭,猶之與公交亦無私,但患難之際,則鄙人亦必與公同之,而不獨求自解也。
二十二日,張佩綸再函李鴻章:醇王既欲轉圜,奕劻、禮王亦願調處,公能以重臣出片言相助否?李鴻藻誓不再出,閻敬銘頗有興致,銳意以天下自任。
時事如此,果得賢才輔世,誠宜舍舊謀新,奈閻敬銘於洋務隔膜,於治理苛碎,斷非救時宰相。張之洞召入,聞將屬於譯署,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