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會兒老胡開著車慢悠悠地往市府開去,他不是不急,而是在心裡思考著蔣震剛才的那些話,以及佈置給他的任務。
這世界上從來沒有什麼便宜可佔,想要穩住自己的職務,想要不被蔣震弄進去,就必須得聽蔣震的安排,演好接下來的戲。
風險啊……
這還是非常有風險的事情啊。
倘若演不好,倘若露出馬腳,李牧陽和白濤可饒不了我老胡啊。
老老實實了一輩子,給他們當牛做馬這麼多年,他們就是看著我的忠誠老實才把我安排到了這個隊長的位置上的。
現在…現在卻要去給他們下套……
唉……
想到這些,老胡眼中全是憂愁和憂慮,看著越來越近的市府大樓。
老胡心裡一橫——男人本色吧!
我的本色就是忠厚老實,那我就演出這個忠厚老實來!
不可以狡猾!
一旦狡猾他們就多疑!
按照蔣震說的,老老實實把戲演好!
想想當前瑞豐市的毒品氾濫情況,想想那些因為毒品妻離子散得到家庭,想想那些為了緝毒工作犧牲在一線的年輕戰士們!
多想想他們!
對!
演好!
一定要演好!
——
“咚咚咚”胡隊長敲響了費書記辦公室的門。
想當初這扇門對於自己這個級別的人來說,那是夢裡都不敢靠近的一扇門。而今,卻近在咫尺。
“進!”費書記喊了一聲。
老胡輕輕推開門!
“哎呦喂!”李牧陽走過去,把門大敞開:“你怎麼才來啊?你,你也不知道打個電話!”
“老胡啊!快進來快進來!把門關上!”費書記站起來,見老胡關門進來之後,忙問:“什麼情況?收了嗎?”
“收了……但是……”
“但是什麼?”費書記皺眉問。
“但是蔣震很不開心啊……”老胡感覺表現得可以,可心裡實在是太緊張,轉身衝著李牧陽說:“有煙嗎?給我根菸抽!”
李牧陽抽出煙來遞給他,點上火說:“瞧你這出息,緊張啥啊?把事情經過說一遍,成不了也不會怪你的!”
老胡夾著煙坐到待客沙發前坐下,腳控制不住地上下地顛,又覺得這樣顯得鬼祟,停止顛動後,低聲說:“蔣震這人真狠,是…是真狠啊……”
“怎麼狠了?”白濤也受不了地說:“你他媽的被他嚇著了還是怎麼回事兒啊?快說!”
“你們別催!催什麼催?老胡,別急,慢慢說!”費書記說著,眉頭皺得更深了。
老胡猛吸一口煙,說:“這事兒不妙啊……知道我去哪兒見的蔣震嗎?茶館!我去茶館找到他,把那二十萬遞給他的時候,他…他就輕輕撇了一眼,壓根就瞧不上啊!那時候,我就知道給少了!”
“然後呢?”李牧陽問。
“然後,他就首接說了啊!他說,老胡啊…你這是什麼意思啊?我就首接說,說,我老胡沒給人家下過禮,也不知道這裡頭的禮數,但是,我知道你這會兒肯定是調查組的組長,肯定是想要點兒實質性的東西!然後,我就過來了!我給你下禮,我給你出謀劃策,我手頭上有內部人員犯罪的證據,你看看…你看看能不能把我的官兒給保住?你要是嫌少,我就…我就回去再給你拿點兒!”
“瞧瞧!瞧瞧!”李牧陽一臉得意地對費書記說:“費書記,瞧見了沒有,就老胡這話,你聽了不舒服!?哈哈!我這是幫你選對人了啊!哈哈!”
老胡聽到李牧陽說出這話的時候,當即感覺自己這些年死心塌地跟隨的這位領導,骨子裡竟是如此愚蠢之人。
平日裡那些霸氣,也不過是外在表現出來的一種氣質而己,骨子裡當真是連蔣震一半都趕不上啊。
費書記沒搭理李牧陽,輕聲催促道:“老胡,繼續說……然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