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一個時間,同一個地方,夜凝面無表情沿著同一條街道,站在祠堂門口。 半仙道長剛掀開棺材板,一聲沉重的落地聲響後,灰塵紛飛的祠堂裡迴盪著半仙道長的聲聲嘆息。 “沒氣了。確實死了。” 程落靜靜躺在棺材裡,面容美好,不曾猙獰,但呼吸和脈搏確實都看不出活人的生氣。 趙老爺對自己的兒子能成功配上婚這件事特別開心,拿著香對棺材和神像磕了好幾個響頭。 一聲一聲,夜凝的臉色越來越不好。 “真死了?哈哈哈,真的死了!” 杜能站在門口開懷大笑,他不用進去,僅僅用“香水師”就能探查到祠堂裡的氣息。 他笑得聲音太大,身邊的孟默看到夜凝的臉色之後嚇得面如土色,拽著杜能的衣服示意他小點聲。 然而他沉浸在洋洋得意之中,抬手不耐煩揮開孟默。 夜凝站在他面前,緊攥著拳,語氣冷如寒冰。 “程落死了,你就這麼高興嗎?” “高興啊,當然高興。”杜能上前一步,不懷好意地笑道:“她死了不是活該嗎?老逞什麼強?有幾斤幾兩?真以為在二輪遊戲拿個第一就了不起了?” 一想到這個,杜能就氣得牙癢癢。 “老子就是看不慣她!” 杜能一直以為自己天賦異稟,在這個遊戲中簡直就是天然的領導者。 二輪遊戲的時候,他在副本中近乎是碾壓其他的玩家,他的隊伍越來越壯大,其他玩家遠遠看到他的人都要顫顫巍巍地主動上來問他們需要什麼,自己可以拱手相讓。 而剩下一些不服的人,也都被孟默的個人技能湮滅成灰,杜能覺得自己是天時地利人和造就的最強者。 他甚至已經提前開始考慮等通關了遊戲要實現什麼願望。 然而二輪遊戲結束清算時,他發現自己不是最強的了。 他的團隊只排到了A級的位置,他那時臉色鐵青地看著一臉侷促的劉谷站上和自己同樣的位置,恨不得一巴掌把他拍下去。 他憑什麼配和自己站在同一層? 最強的難道不應該是他嗎? 直到他看到了系統宣佈的S級團隊。 兩個團隊,兩位隊長,甚至其中一位還是女人。 一個個老神在在,似乎這一切都在他們兩人的預料之中。 那種模樣讓杜能感到分外噁心。 為什麼??? 憑什麼!!! 那天晚上他將所有隊友交到自己的房間裡,給他們安排戰術。窗外沒有月光的黑暗深空下,房間裡的窒息與壓抑無限蔓延。 杜能戰術講到一半,猛然想到什麼,臉色越來越難看,伸手掀翻了桌上的戰術佈局。 其他隊友大氣都不敢出。 他們似乎也想到了什麼,互相偷偷交換了眼神。 杜能對自己有著極高的自信,他不容別人拒絕自己和質疑自己。 事實上,也正是因為他的自信和能夠推動自信的強大執行力,讓隊裡的玩家願意追隨他。 人一旦身處高位,經歷了成功後,原本的自信就會膨脹,尤其還是杜能這種人。 二輪遊戲的時候,有一個玩家質疑他,他二話不說將人打成重傷。 那名玩家的個人技能屬於輔助系,在地上硬生生捱了杜能全力出擊的幾拳後,躺在地上蜷縮著身子咳血。 杜能不打臉,只打他身上的要害,打了幾拳後讓人把他綁起來,等他生命值恢復得差不多的時候,再接著揍。 幾輪下來,那人臉上毫無生氣,血從嘴角流下,到最後站都站不穩,只能讓人架著他。 杜能低頭像擺弄玩具一樣掐著他的脖子:“來,跟我說‘杜能大人你是最強的,我不該質疑你,是我錯了’。這段話說完再從我胯下鑽過去我就放了你。” “哈哈哈,還是隊長大人會玩啊!” “快說吧,說了我們隊長還能放你一條生路。” 那名玩家被人扯著頭髮,頭被迫仰起來。 杜能那手拍拍他的臉,“說啊。” “好,我說……杜能,你不是最強的。” 哪怕現在如此狼狽,嘴角還有血漬,他的眼睛卻明亮得很。 “從一輪遊戲走到現在,你還不明白嗎?比你強得大有人在。” “兩個S級團隊的隊長,和你同等級的A級團隊隊長,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你在這個遊戲裡也不過如此。” 也許是自知死到臨頭,他吐著血,眼神混濁,表情卻像抓住了杜能弱點一般的得意洋洋。 “咳咳咳……杜能,這是現實,你就算打死我也沒有用。你只能接受。” “接受你並不是最強者,也終究會失敗會死亡的事實。” 想到了那個被他活生生打死丟在二輪遊戲裡的人,杜能忍下滿心的憤怒,說道: “……最後,不論我們在三輪遊戲遇到哪個S級團隊,全部剿滅,一個不留。” 他對自己太有自信了。他相信自己的能力不容置疑,認為程落和宋衫影一定是用了什麼見不得人的方法分數才比他高。 尤其是程落。 一個共三人的團隊,隊裡還全是女性,能成什麼大氣候。 然而他萬萬沒想到,僅僅是第一天晚上,就被程落將了一軍。 那一晚上的恥辱他始終沒能忘記,在他心裡,他對程落的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