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南溪離開鑑靈院,返回流花街住所的時候,發現自己常去的一間鋪子門口此刻異常的擁擠。
要是平時,司南溪斷然不會去湊這個熱鬧。或許是昨天感受了太多的世間冷漠,反而對這些嘈雜市井的東西有了一些嚮往。
司南溪靠近人群,才發現是有人在圍觀下棋。圍觀人群的左手邊是一個六旬老頭,鬍子發白,其衣著卻顯得異常整潔。人群的右手側是一名十二三歲的年輕小夥。
“這小子真狂啊,你看看他這話說的。”
“就是!一個毛頭小子而已,還說什麼挑戰全城棋友,誰給他的膽子?”
“老蕭,讓這狂小子看看我們臨安棋社的實力,直接拿下他!”
“別想了,就下這,我還等著上呢!”
司南溪定睛一瞧,圍觀著的人有的坐著有的站著,臉上的表情卻出奇的一致,似乎都在等著那位老者趕緊贏了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臭小子。
臨安城沒有官府,因此武力羸弱。但因為偏安一隅,遠離異荒各洲的緣故,百姓的生活倒也比一般的小城安逸。
隨著臨安修靈院,霸體院,鑑靈院的影響力逐漸顯露。跟這三者相關的武館,醫館,棋館,書館也日漸興盛。
司南溪此時才記起,臨安似乎真有一條街以棋院眾多而著稱,好像叫什麼弈林道,只是這地方在城北,怎麼今日都來城南了?
一個裝束富貴的胖子用肘拱了拱手,悄聲問道:“欸,你也是來賭棋的?”
司南溪不易察覺地撇頭,角度十分輕微,才發現那人是在問自己。”不賭,看個熱鬧。”
“那你可惜咯,這小子狂得沒邊,但棋是真的差,用臭棋簍子來形容都是高看他了。我老簡這輩子真沒看到過把‘散財童子’四個字寫臉上的。有意思有意思。”
“贏他一把給幾個子兒?”
那個自己老簡的胖子將臉上的肥肉一甩,得意地比了個十字,“只要贏他一把,他就給你十兩銀子。”
司南溪搖頭笑道:“這一盤棋慢些下,怎麼也得下個兩盞茶的功夫才能分出勝負,他就算一天不吃不喝不拉不睡,在這裡下滿十個時辰。不也就費幾百兩銀子的事?值得你們整個臨安城的棋手如此興師動眾?”
“小了,格局小了,年輕人。首先這小子的規矩是下快棋,每一次落子時間不能超過五秒。昨天已經擺了一天了,一百三十二負,十二勝。就這一天多,已經輸出去幾千兩咯。”
司南溪皺了皺眉頭,手指一掐略微出神,隨即自言自語道:“我這算術難道學錯了?這賬怎麼算不明白了!一把十兩銀子,就算他一把不贏,淨負一百三十二場,那也就是一千多兩的輸贏,怎麼會弄出來幾千兩的?”
姓簡的胖子笑了笑,一邊盯著棋盤,一邊啃了口手裡的醬牛餅,搖頭解釋道:“非也非也,第一把是十兩銀子,同一個人要想下第二把,賭注就得翻倍,變成二十兩。還想再下,就得加一個零,變成一百兩。再往下又是翻倍,變成二百兩銀子,以此類推第五局就到了驚人的一千兩!”
話音剛落,正在對弈的那位老者捋了捋發白的鬍子,大笑三聲:“小娃娃,你輸了,沒有翻盤機會了。”
被那位老者叫做小娃娃的不是別人,正是跟著趙清枰來臨安的衛雲澈。
“我認輸,來人,給錢,一千兩!”
此話一出,圍觀者譁然!
“一千兩!這......老子這輩子都沒見過這麼多錢!”
“真......真給一千兩啊?我還以為這小子說著玩的。”
“這他孃的,老齊發達了啊!”
老者姓齊名闡春,是臨安一家棋院的首席棋手,他顫抖著接過衛雲澈遞過來的銀票,仔仔細細地摩挲著。
一千兩啊!這可是。在臨安城,一個普通小工辛苦勞作一個月,手藝好點也就十兩銀子的工錢。一個五口之家頓頓吃肉天天喝酒,一個月也花不到一百兩銀子。
如今直接到手了一千兩銀子,齊闡春只覺得手在發抖,心在狂跳!
“出息了!我齊闡春終於靠棋改命了!棋能改命,棋能改命,老祖宗誠不欺我!”
衛雲澈笑著朝眾人點頭,順手做了個請的手,徹底點燃了眾人的歡呼。
“老伯,這是你的房契跟家產抵押立據,我輸了,這點抵押立據還給您。”
齊闡春的手一秒三抖,將衛雲澈遞給他的房契家產給接了過來。
司南溪有些好奇,朝身旁的簡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