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病房,方子旭已經走了。
顧筠然見他空手出去,這會子卻拿了幅畫回來,便問道:“這是怎麼回事?從哪裡拿了幅畫回來?”
言清撓了撓頭,將畫遞給他:“從一個小屁孩手裡拿的!”
他胡亂比劃了幾個手勢,解釋道:“她在門口偷窺你,被我撞到了,我就把畫拿來了!”
顧筠然的臉色有點怪異。
說不出好還是不好,反正有點不舒服的意思在裡頭。
他斟酌著措詞:“拿小孩子的東西是不是不太好啊?再說她也沒幹什麼壞事,只是畫畫而已啊?”
他將畫翻過來看了兩眼:“這還畫得挺不錯的,你拿過來人家肯定捨不得吧?”
言清翻了個白眼。
那要他怎麼辦?再還回去嗎?他都不知道那小屁孩跑哪去了。
顧筠然把那幅畫來回翻看了幾遍,表情漸漸有些不對勁了。
他盯著言清認真道:“這畫你確定是一個小孩子畫的嗎?她在哪裡?能不能把她找來?我有話要問她。”
言清摸著後腦勺一臉莫名其妙:“這畫有什麼問題嗎?我也不知道她住哪個病房啊?這讓我上哪裡去找?”
顧筠然沉聲道:“既然是在外頭遇到的,肯定是住在這層附近吧?你都找找看吧!”
“啊?可我還沒吃飯呢!”
言清一臉不情願。
“快去!”
顧筠然抬眸,瞪了他一眼。
“哦,好吧!”
言清只得去了。
一個小時後,他又回來了,坐下來就開始喝水。
“都問過了,沒有。”
顧筠然微微失望,心不在焉的說道:“哦,沒事,找不到就算了,也許是我多心了。”
手指在畫板右下角的貓爪圖案上敲了敲,自言自語道:“也是……怎麼可能呢!”
很快他又抬起頭來,恢復了正常:“阿言,幫我安排一臺車,我明天一早要用。”
言清立刻露出來求爺爺告奶奶的神情,雙手合十對著顧筠然連連拜了幾拜:“我的活祖宗,大腿,我叫你爸爸行嗎?爸爸,你沒見到紀姐是怎麼削我的嗎?你放過我好不好?別折騰了行不?你就乖乖的坐上明天的飛機,安心回去成不?”
顧筠然幽幽看著他,視線裡多了點複雜的東西:“明天是清明節,我要去趟饒城。”
言清立刻明白了,萬分頭痛的揉了揉眼睛。
長長嘆了口氣之後,言清極其不情願的說道:“我跟你一起去,明天我讓老金開車送你。”
顧筠然剛要拒絕。
言清直直盯著他,目光像是要把他看穿了:“你覺得你現在的情況適合自己開車嗎?萬一路上出了什麼事情怎麼辦?紀姐還不得把我宰了?”
“你一個人死了就算了,還要拉一個我陪葬,你有意思嗎?”
“爸爸,請你安分點,讓我多活幾年行不行?我要是早死了小趙怎麼辦?”
顧筠然只得不說話了。
這又是爸爸又是小趙的,話說到這個份上,他還有拒絕的餘地嗎?
他連連嘆氣,轉過身在床上躺下了,背影看起來極其蕭瑟。
被拿捏的滋味確實不好受。
言清視而不見。
大事已了,他轉身坐到沙發上翹起了二郎腿,又開啟桌子上的炸雞,邊吃邊抖腿,簡直是愜意人生,瀟灑的很。
本來麼,早就過了中飯時間,他跑了老半天也沒顧上吃飯,這會吃個炸雞不算什麼。
吃就吃吧,顧筠然也就忍了。
偏偏他還要一邊吃一邊砸吧嘴,手指嘬的震天響。
顧筠然忍不住了,揭被而起,一骨碌從床上爬起來,額頭被怒火燒的隱隱作痛,簡直比他被某人氣的時候還要疼。
“要麼就安靜點吃,要麼就滾出去吃!”
他幾乎是咆哮著說完這句話的。
“你要一起來點嗎?”
言清鎮定自若的望著顧筠然。
那表情,彷彿已經將他看穿了。
“哦,那給我拿一塊吧,我要那塊大的!”
“把黑胡椒粉也遞給我,多放點!”
拍了這麼多天戲,為了保持上鏡好看,顧筠然一直都是水煮白菜、水煮青菜、水煮西蘭花什麼的。
吃的他整個人都要變成兔子了。
言清這種明目張膽的行為他制止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