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詠翠,你撞壞了影壁!”柳鶯月走向那剛砌好的影壁,搖搖頭嘆息一聲,又看了看那桶熱粥,驚呼起來,“這粥沒法吃了,全是灰塵,只能餵豬了。” “我看看,粥怎樣了?”秦秀竹拍拍身上頭上的灰塵,跑了回來,朝粥桶裡看去,“啊這……” “楊詠翠,是你撞倒的影壁?”黃家管事是個高個子壯漢,絡腮鬍子的臉,黑沉沉朝這裡走來。 這人可是村裡有名的不講理之人。 是黃員外家的旁支侄兒。 黃家蓋新屋,這人是監工。 影壁出了問題,他會被黃員外責罵。 眼下逮到肇事者,那是絕不會放過。 楊詠翠哭著說,“黃三哥,我不是故意的,是……是柳鶯月硬拉我,我……我就後退。她不嚇我,我也不會後退。她還非要我提粥桶,我說我手疼,可她不聽。” 她哭得梨花帶雨,好不傷心。 “黃三哥。”柳鶯月也甜甜喊了聲,但她沒有解釋。 黃三是個糙人,最煩女人哭。 他婆娘一哭他就揍,一揍就哭,一哭就揍,兩口子成天打架。 黃三喜歡笑呵呵的笨蛋女人。 所以對秦秀竹有好感。 因為秦秀竹是個傻大個姑娘。 昨天胳膊脫臼了也不哭,還撐著做事。 “是鶯月姑娘啊?你站一旁去,我問問秦秀竹和楊詠翠,這裡沒你的事兒。”黃三朝柳鶯月擺擺手。 柳鶯月長得粉團團,喜氣可人,烏溜溜的大眼睛,懵懂清澈,黃三不忍心說哭她。 關鍵是,柳鶯月她娘不好惹。 黃三不想讓柳鶯月參和進來。 柳鶯月微微一笑,“好嘞,黃三哥。” 回頭時,發現秦熠然臉色冷峻,正一瞬不瞬看著她。 柳鶯月心頭突突亂跳,他又怎麼啦? “秦大哥?” “這裡確實沒你的事了,天不早了,回家去。”秦熠然淡淡看她一眼,拄著柺杖走向黃三。 秦熠然家雖然窮,但秦熠然會交朋友,為人慷慨豁達,村裡的人大多對他有好感。 他走上前來,黃三馬上拍拍他的肩頭,“秦大郎啊?你有事?” “我妹妹在你這兒做事,我來瞧瞧。” “哦,她做得挺好的,剛才說胳膊疼來著,我叫她換個事情做。”黃三說,他往左右看了看,指著前方灰撲撲的地,“秀竹,端個小盆,灑點水,把塵土蓋一蓋。” 這比提大粥桶強,秦秀竹歡快地應了聲,轉身忙去了。 柳鶯月見秦秀竹的事情已了,又有秦熠然在,她不必呆在這裡了,便離開了。 楊詠翠看著輕鬆離開的柳鶯月,恨恨咬著唇。 因為太用力,她的嘴唇都咬出了血痕,但黃三不放過,“楊詠翠,這粥桶沒法吃了,這牆壁壞了,得重砌,磚頭也損壞了不少。工錢加材料錢,你賠二兩銀子吧,看在都是一個村裡人的份上,我也不要你太多。” 二兩? 楊詠翠到黃家起早摸黑做事五天,才賺了四百文,卻要賠二兩? 她哪裡有錢賠啊? “黃三哥,我……你不能全怪我呀。”楊詠翠又開始哭。 哭得黃三火冒三丈。 “你再嚎一聲試試?我蓋新屋請人來笑,你卻在這裡哭?你故意壞我家喜事是不是?二兩不夠,三兩!”黃三更怒了。 揚著手巴掌,朝楊詠翠揮了揮,一副要打人的陣勢。 楊詠翠嚇得脖子縮了縮。 “秦大哥,你幫我說句吧?”楊詠翠揉著眼,回頭看向秦熠然哭道。 秦熠然冷沉著臉,淡淡看她一眼,卻一言不發。 黃三冷笑,“剛才秀竹叫你幫忙,你說手疼,現在你好意思找秀竹大哥幫忙?楊詠翠,你個小姑娘怎麼心思彎彎的?” 另一邊幾個做事的婦人,也全朝楊詠翠看來。 大家神色各異,沒一人前來。 沒人幫忙,說又說不過。 楊詠翠只得將恨意吞進肚裡,咬了咬唇,“好,我賠。” . 柳秀竹回了家。 柳大娘子找她找不著,正等得焦急時,看到她灰頭灰臉回來,少不了責怪她。 柳江氏則馬上問她,是怎麼出的臥房。 “娘……渾身疼呢。”柳鶯月揉著胳膊和脖子撒嬌,意圖矇混過關。 她委屈地哼哼,柳大娘子心下馬上軟了,慌忙摟著她左右看,“你這是怎麼搞的?” “你們把我關屋裡嘛,杏月見我可憐,就放我出來了。我就在村裡閒逛逛,走到黃家看熱鬧。正遇到楊詠翠將黃家的牆壁撞翻了,那些磚頭塊砸到灰土裡,飛濺了我一身灰。” 二房的人,除了柳二爺,其他人全都胳膊肘子朝外拐,總給柳家惹麻煩,再讓柳里正收拾亂攤子。 並且,還將妹妹柳槐月和弟弟柳四郎往歪裡帶。 她沒必要替柳杏月說好話。 “啊?”柳大娘子嚇了一大跳,“有沒有砸到你?” “沒有沒有,我站在左邊,牆壁往右邊倒的,只是撲了我一身灰。”柳鶯月嘆著氣。本小章還未完,請點選下一頁繼續閱讀後面精彩內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