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我當然要說完!”陳七福指著柳鶯月,“大郎,你出的銀子買的鋪子,卻被柳家人說是柳家的鋪子,這還才開頭呢,往後,這個莊子怕是都要變成柳家的了!”
“我們也是為你們好啊,大郎,姐!”陳七福媳婦也說。
秦大爺離開家時,對秦大娘子叮囑再三,陳七福有困難了,可以送米送衣裳,但千萬別送銀子,更不能讓他進莊子裡住下或來做事。
秦大娘子深知孃家兄弟的品性,也不大喜歡他,可誰叫她是孤兒,從小是被堂弟陳七福的父母養大呢?
養父母早亡,她沒有盡到孝心,她不能不管這個堂兄弟。
“大郎,要不,讓你舅舅到外頭哪個地方做事吧?”秦大娘子想了想又說。
莊上不讓進,外頭尋個差事,也算是給堂弟的幫忙。
哪知陳七福打定了主意要進莊子。
外頭的差事,能有莊子裡撈的多?
“我不去外面,我要在莊上。大郎你爹不在莊上,你娘身子又不好,你又常年在外頭忙,你這媳婦又……”陳七福睇了眼柳鶯月,“總之,莊上不能沒有自己人。”
“舅舅是想接替鶯月的差事,管著庫房和收賬?”秦熠然似笑非笑問。
“也不是我非要這兩個差事,這不是擔心你麼?”陳七福和他媳婦對視一眼,兩人心裡開始喜滋滋起來。
“舅舅,我看你還是別做夢了,這莊子是我掙來的,鶯月是我娘子,我的就是她的,舅舅你個外人,怎好意思來管我們夫妻倆的錢物?嗯?”秦熠然忽然冷了臉,毫不客氣地說。
“你說什麼?我是外人?”陳七福暴跳起來。
“姐,你看看你看看,這是娶了媳婦忘記了親人啊,不僅將我們這舅舅舅母忘記了,說是外人了,就連你這當親孃的,也不放在眼裡了呢,這若大的莊子,居然說是這個外姓女人的,你這兒子算是白養了咯。”陳七福的媳婦拍了拍秦大娘子的肩頭,長吁短嘆。
秦大娘子窘著臉,急得說道,“大郎,我知道你心疼鶯月,可你怎能說舅舅是外人呢?”
“娘,他不是外人是什麼?他又不是孃的親兄弟!”秦熠然冷聲道。
“大郎!”秦大娘子實在聽不下去了,倏地站起身來,“沒錯,我和你舅舅不是同一個爹孃生的,可你舅舅的父母養育過我!”
“舅舅吃喝玩樂賭將家產敗光了,沒錢給外祖父母養老送終,是娘養的老送的終,是爹帶人去安葬的!咱們家還了外祖父母對孃的養育之恩,不欠他們陳傢什麼了!娘不必再替陳家養不相干的人!”秦熠然冷聲說。
“不欠?大郎,這件事你不知,你娘知!你問你娘,看她究竟欠不欠我陳家的!”陳七福暴跳起來。
陳七福的媳婦也跟著嚷,“這輩子都還不完的欠債!”
柳鶯月眯著眼,他們說的債,莫非是那件事情?
秦大娘子的臉色,漸漸變白,她紅著眼睛,連聲說,“七福,是的,我還欠你們兩口子的債,我還,我還!”
“娘!你沒有欠債!你不必自責!”秦熠然扶著秦大娘子坐下。
“不,我欠他們兩口子,大郎,我欠他們的啊。是我不好,是娘不好。”秦大娘子一直哭。
柳鶯月走過去,取了帕子給秦大娘子拭淚,“娘,先聽大郎怎麼說吧,你彆著急。”
“聽到沒有?大郎,你娘都說還欠我們家的呢!”陳七福冷笑。
秦熠然依舊不卑不亢,“舅舅,那你先說說,我娘欠了你什麼債?說個丁丑子卯出來,我就還你的債,要是說不出來,我可要攆舅舅離開了。”
“哼,當然說得清!我還有證人!”陳七福指著秦大娘子,“你娘,將你舅母撞倒在地害她流產,害得她再沒法生孩子,害你舅舅我斷了後,大郎,你就說你娘還欠不欠我的債吧!”
秦大娘子的臉色,刷的死白一片,身子也狠狠顫了顫。
要不是柳鶯月扶著她,她能倒地上去。
“是我的錯,是我的錯啊,七福,對不起啊。”秦大娘子放聲大哭。
“哼,你們商議吧,怎麼賠我們?”陳七福洋洋得意。
“舅舅,你說我娘撞掉舅母肚裡的孩子,誰做證啊?”秦熠然依舊不慌不忙說。
“我們村的陳大夫!他給你舅母治的流產,他做證!”陳七福大聲道。
秦熠然揚眉,“那掉下來的孩子,埋在哪裡呢?”
陳七福眨眨眼,“哪哪……是你舅母埋的,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