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爺!鎮定!不要聽他虛張聲勢!”
姚廣義大吼出聲,連忙跑了出來,急道:“山東守軍總共只有十一萬,就算完全沒有吃空餉,也不可能抽出九萬之眾!”
“他們最多來了五六萬人,而且一路到這邊苦寒之地,水土也不服,戰力未必就那麼強。”
景王如夢初醒,連忙大聲道:“姓伍的,你卻唬不到本王!今日大不了與爾等決一死戰,我陳氏皇族嫡系,難道還沒有半分天命嗎!”
伍定鍾深深吸了口氣,卻是冷笑道:“你們以為,老子會跟你們打?”
“密雲湖山地易守難攻,我等物資充足,圍而不殺,你們能堅持幾日?”
“如果我沒猜錯,你攜帶的口糧最多三四日,已經快見底了吧!”
姚廣義這下有些焦急了,畢竟他們誰都沒想到,聖駕會突然不往宣府跑,而是往燕山跑,事實上他們只攜帶了三天的口糧,已經吃光了。
本來就打算,在密雲湖捕魚充飢幾日,等物資送到之後,再班師回朝。
如今看來,這卻成了致命的一點。
雙方衝殺,或許還有勝算,但如今對方以逸待勞,圍而不攻,自己這邊就難了。
畢竟是造反啊,軍心沒有凝聚力,尤其是五軍營的那些兵,都是有家有口的,基本上還都在神京附近,他們豁不出去啊!
景王也有些焦躁,連忙道:“姚將軍,現在我有一計,直接朝後突圍,回到神京。”
“我們只要守住神京,他們拿我們沒辦法!”
姚廣義心中忍不住怒罵,景王真是什麼都懂,唯獨不懂軍事啊!
你朝後突圍,人家都不跟你打的,直接讓開一條口子,派出多股、小股隊伍不斷突襲,大部隊後面跟著,你沒有口糧,一天都撐不住啊!
而回神京,起碼需要三日,誰頂得住這樣的餓啊!
那群禁軍都是萬里挑一的猛人,不也只堅持了兩日,還得靠五城兵馬司送物資過來。
這幾乎是死局了啊!
在山東、冀州兩地大軍出現的那一刻,姚廣義就知道已經沒救了。
“王爺,降了吧…沒意義了…”
姚廣義渾身無力,說出這句話來。
“不可能!”
景王不禁大怒道:“本王準備了這麼多年!眼看就要成功了!怎麼能降!”
“五軍營的將士們!隨我與他們決一死戰!”
話音剛落,只聽遠處密雲湖畔,傳來冷漠、威嚴的聲音。
“陛下有令,五軍營受陳德蠱惑而反,情有可原,若就地投降,可免死罪。”
“若是執迷不悟,負隅頑抗,那便是抄家滅族之罪!”
小莊的內力雄渾深厚,仿若千里傳音一般,聲音響在每一個人心底。
五軍營本來就脆弱的軍心,被這句話直接搞崩潰。
“陛下!我只是一時糊塗啊!”
“是啊!我們只是想要餉銀而已!”
一個個五軍營的將士,紛紛放下兵器,跪倒在地。
景王看到這一幕,不禁目眥欲裂。
他這才想起,五軍營根本不是他的兵,只是被他拿捏住了情緒,受他控制而已。
在握有勝券的時候,五軍營自然為他賣命,但在沒有任何把握的時候,可就沒人對他忠誠了。
景王無力地癱坐在了地上,雙眼無神,臉色慘白一片。
他知道,他徹底失敗了。
而姚廣義則是看向身後那群忠心耿耿的兄弟,這些兵他帶了二十年,一輪接著一輪,如今把他們帶到這種境地,如何向他們的父輩老兵交代啊!
“將軍!將軍!”
一個斥候疾馳而來,沉聲道:“將軍,外面闖進來一個老頭,被我們抓住了,他說是你的朋友,姓薛。”
姚廣義身影一震,猛然抬起頭來,瞪眼道:“什麼!快帶我去!”
他連忙跟著斥候跑了過去,看到那頭髮花白的身影,一時間眼眶都不禁紅了。
“誰他媽綁的!快解開!”
姚廣義聲音都哽咽了,顫抖道:“雄飛,一別十一年,你怎地蒼老如此啊!”
薛長嶽拿開了身上的繩索,卻是看向姚廣義,緩緩道:“山玉,君本良將,奈何叛逆?”
這一句話,幾乎讓姚廣義站不穩身子。
他眼眶通紅,深深吸了口氣,道:“叛又如何?不叛又如何?我是邊將,我還不知道大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