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零零的坐在醫院裡有種難言的蕭索意味。
她低頭苦笑,確實有點可憐。
連續奔波了幾周沒停,更別提好好休息,結果把自己活活折騰病了,一個人在醫院裡輸液還睡過去了。
輕嘆一口氣,她把思緒重新放到這件衣服上。
她要是丟下這件衣服這麼走了,好像並不好。
至少找到了是誰的衣服,好和人家說一句謝謝才行吧。
可是現在也沒有任何頭緒。
思量片刻,季藍梔小心地把衣服疊了一下,察覺風衣口袋裡有東西,她頓了一下繼續手裡的動作,直到把衣服整齊的重新疊好。
再次開啟手機時,電量已經不多,滿屏的訊息讓季藍梔有些心累,回想起最近跑上跑下的經歷,突然覺得待在醫院睡的這一覺好像也不錯。
唇線微微上挑,自己這樣倒是屬於忙裡偷閒了。
她漫不經心地鎖了屏,抬頭望向四周找廁所,回來的路上遇到來找她的護士。
聽見對方開口:“那件衣服應該是我們急診部施醫生的,有同事早上看見他穿著咖色風衣來上班。”
“不過他好像出去了,時間很晚了,你可以放在前臺先離開。”
季藍梔點頭,從身後的包裡拿出一個疊放整齊的乾淨紙袋,把衣服放在裡面,又寫了一張紙條,上面寫著“謝謝”兩個字。
似乎覺得還差點什麼,她又畫了一個可愛的簡筆畫,然後將紙條和衣服一起放進袋子裡,季藍梔提著往出口走。
因為夜深的原因,個別走廊已經悄無聲息熄了燈,瓷磚縫隙之間的黑線延伸到盡頭,好像牽引著夜裡蟄伏的悄寂和不安湧出來。
季藍梔深深呼了一口氣,試圖適應這片難言的黑暗,心臟跳的頻率有些錯亂。
她拿著紙袋的手指收緊,回想起那衣服上的味道,讓她有些恍然,也有些無措。
可都沒有任何緣由,沒有緣由的緊張。
有路過的人從她身邊擦肩而過,季藍梔回神,微微抬頭,步履未停。
手機傳來新訊息提示的聲音,特殊的聲音讓她腳步頓住,低眸看向螢幕裡的留言,打字回覆。
季藍梔環顧四周,走到一處光亮的地方繼續打字,因為快走到門口了,還有一兩絲夜晚的冷風吹進來。
收好手機,季藍梔抬眸。
她已經來到大廳,前臺還有護士在值班,一個穿著白大褂的身影正斜靠在前臺,偶爾露出的臉頰似乎正和值班護士說些什麼。
那護士似乎有些羞赧,身體微微前傾的同時唇角的笑意一直沒下去。
相比較之下,那男人的背影儼然不動,只是偶爾側頭回應。
這個角度,季藍梔只能看見男人線條流暢的下頜線,面板是那種溫潤的月白色,像不可觸及般遠嶺邊緣懸掛在夜空的圓月。
雖然靠在前臺,可是他的身體重心始終控制在自己的領域內。
白色的衣領露出一截後脖頸,微微轉頭時隱隱顯現骨線。
放在臺子上的手指按照一定的節奏落下,手背上的掌骨微微凸起,吸引著人的目光。
季藍梔眼神微動,揣手走向前臺,正和男醫生說話的護士看見有人走過來也愣了一下,隨即問道:“您好,請問需要什麼幫助?”
聲音帶著一絲難以掩蓋的輕柔。
而那男醫生察覺出來有人靠近沒急著轉身,這個角度仍然微微低頭,繼續看著手裡板夾上的內容。
季藍梔餘光瞥了他一眼,隨即露出禮貌的笑容。
“您好,這件衣服是急診部施醫生的,麻煩他回來的時候幫忙給他,謝謝。”
季藍梔拿住紙袋的一側,遞給那個護士。
護士聽完有些訝異,隨即看向一旁的男醫生,又有些尷尬地對季藍梔說:“小姐,這位就是,施醫生。”
“嗯?”季藍梔愣住,側眸看向逐漸轉過身的男人。
直至此刻,被人道破身份的男人這才慢悠悠地轉身,似乎這樣的人從不著急解釋什麼,只是保持自己的節奏在各個場合遊刃有餘。
對方的面容一寸一寸的暴露在她眼前,無數點滴碎片般的記憶如同猛烈洶湧的潮水一樣襲來。
季藍梔瞳孔微縮,目光被迫落到男人身上。
深棕色的瞳仁眼底看不清具體情緒,鼻樑高的骨相讓人第一次看見就覺得是一副好皮囊。
墨色的髮絲看上去並不算柔軟,但是偶爾幾絲落在眉毛上竟也覺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