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陰天,宗秩群山飄散著淡淡的霧,讓本就濃雲籠罩的劍冢,更添一份陰鬱。
而霧,是近期最讓蕭然頭皮發麻的東西。
碰到霧天,和他前世看到蓮蓬乳,聽到摩擦泡沫塑膠、指甲刮黑板、不鏽鋼刮陶瓷,是一樣的感覺。
昨夜,他就差點就被師尊的高階霧法給嚇到,還好最後發現不是恐怖故事……而是關於成長的故事。
一下子成長的太快,讓蕭然難以再直視師尊的身子,下意識保持著君子距離,反倒和初顏靠的很近。
時間也不早了。
長老中,最先抵達劍冢的,是銀月真人。
銀月真人一落地,就直盯著蕭然的眉心。
蕭然忙打招呼。
“師伯,早。”
“蕭師侄早。”
人前,銀月真人面色雍容,體態端莊,刻意與蕭然保持著相當的距離感,誰能想到,丹房裡面對蕭然的配藥,那一抹宛若少女的崇拜。
蕭然四下看看,等了會,還是沒看到春蛙秋蟬的身影。
“兩位師妹……姐呢?”
銀月道:
“最近煉藥有些忙,春蛙秋蟬留在丹房看爐火。”
蕭然忽然有些遺憾。
還記得上一次,氣氛同樣冷峻的弟子挑戰賽上,落日照大旗,馬鳴風蕭蕭,蕭然好不容易維持的高冷人設,就是被這倆熊孩子往他肩上倆屁股懸空一坐,給弄滑稽了。
當時,蕭然氣的想揍人。
現在想想,氣氛太冷真的壓抑,還不如滑稽點,可惜氣是人非,兩位寶貝師妹已經不在了……
抬頭看了眼,銀月師伯還是那麼美,穿得比尋常更要端莊,柔美,但是對當下緊張的氣氛,沒有任何幫助。
銀月真人直盯著蕭然眉心,雙眸閃過一絲驚色。
這麼快就?
她幽幽看了眼伶舟月,旋即拉起她的手腕,意外的是,她的清白還在。
銀月真人神色古怪,透著好奇。
這就奇怪了,除了雙休,還能有別的傳功之法能融合血玉嗎?
簡直是醫學奇蹟,等承劍大會後,必須向二人請教一下才是。
這時候,歐陽老頭準備好高階長老飛石,向絕代雙月抱拳道:
“兩位長老請入座。”
二人這才踏石而起,飛向山腰上空的長老觀摩位。
作為執劍長老,伶舟月有專屬的豪華飛石可乘坐。
寬大的青色五邊形矩陣飛石,盤膝坐在上面,有種騎在道盟邢天閣頭上的感覺。
這讓她很是愜意,畢竟當年道盟也沒少坑她,還沒在書院出師就給送上戰場了。
今天是蕭然承劍大會之日,她忽然生出一種子女要出嫁的感覺,不免感慨萬千。
半個月了,我孝徒長大了啊……
咦,才半個月嗎?
怎麼感覺像過去幾十年了呢?
伶舟月噸噸灌了口酒,她能感覺到,下方人群的目光,除了對蕭然天資的仰望和期許外,還有種對她的敬仰。
和以前那種背後指點、面前看笑話的眼神,明顯不一樣了,彷彿在看一個大智若愚的伯樂。
千里馬常有,而伯樂不常有,哈哈哈哈哈……嗝。
然而一旁的銀月真人,還是像看傻子一樣看她。
她年逾萬歲,伶舟月千年小兒在她眼中,彷彿永遠長不大的孩子,並不比春蛙秋蟬成熟多少。
但昨晚,她的傳功手法連她都猜不到,著實讓她吃了一驚,不禁嘆道:
“才半個月,你也長大了啊。”
伶舟月嚇一大跳,酒壺懸空,低頭一看。
還好並沒有長大……
這東西實在太煩人,影響氣質,影響修行,還影響男男女女的眼神,再長大,她得割了。
伶舟月鬆了口氣,抿了口酒,仰首笑道。
“師尊莫笑我,小心今晚我去幫你煉丹。”
銀月真人幽幽白了她一眼。
“娶了媳婦忘了娘,收了弟子忘了師,你還是顧好你的寶貝徒弟吧,我看他眼神,是想要拿天劍……就算他融合了你的血骨,拿天劍也太勉強了。”
伶舟月微微點頭,忽然賊笑道:
“師尊就沒給徒孫準備點丹藥?”
徒孫?
師侄還能勉強接受,徒孫……
銀月真人驀的臉黑,心生年華老去的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