毀滅。她安靜地站著,彷彿自有生以來就一直站在那裡,沒有力量可以左右她,改變她。他不知不覺中暗自調動體內的真氣,絲毫不敢大意。
華雨煙依舊堅冷如山。她有一雙美麗而迷離的眼睛,霧濛濛的,只是過於冷漠,像茫茫的一片雪地。她的手按在劍柄上,冷冷道:“不管你是誰,想傷害她就得死!”
死神仰天大笑道:“武林中人只是稱你為江湖第一女殺手,可並沒有封你為江湖第一殺手,你以為你夠資格對我說這種話麼?”
華雨煙冷冷道:“你不要以為自己無懈可擊,我不怕死,隨時準備去死,而你卻做不到,單憑這一點,你絕對要不了我的命!”
死神莫名地感到一陣惱怒,看了半伏在地上的冷雪雯一眼,心念一轉,飛身離去。
華雨煙趕到冷雪雯身邊,將她輕輕摟住,柔聲撫慰她。冷雪雯眼裡含著濃濃的哀怨和牢愁,無限悲涼地望著她,慘然道:“我好難受,雨煙,我好難受……為什麼他要這樣對我?為什麼他要這樣對我?”
金筱寒悄無聲息地躺在床上,緊閉雙眼。她的脈象紊亂不堪,令人心焦。江逸雲坐在床頭,緊握著她冰涼的小手,心裡充滿苦澀。太多的痛苦集結心頭,反倒讓他茫然若失,他已經分辨不出痛苦到底是怎樣一種滋味了。伊人悄悄走了進來,低聲道:“公子,雨煙姑娘要見您。”
華雨煙站在不遠處的一株木芙蓉下,靜如幽潭,穩如山嶽,凝神望著他道:“我見到雯兒了。”
江逸雲心口痛得攣縮起來,啞聲道:“是麼?”華雨煙道:“你不想知道她怎麼樣了麼?”江逸雲苦笑了一下,道:“她還能怎麼樣?”話猶未了,華雨煙手中已經有劍,劍已經刺了出來。他甚至還沒看清劍從哪裡刺來,劍尖已逼近他的咽喉,劍氣森寒,浸肌浹骨。他吃了一驚,道:“雨煙,你這是……”
華雨煙冷冷道:“你應該知道,我絕不容許任何人傷害雯兒,誰想傷害她,誰就只有死,你也不例外!”話聲中,她的劍已經觸及江逸雲喉間的肌膚,這是一柄薄得像張紙的劍,輕飄飄的,難以把握,但在她手中,卻穩如泰山。江逸雲喉嚨的肌膚起了一片寒慄,如果閃躲的話,他完全能避開這一劍,但他沒有動。華雨煙冷笑道:“你以為這樣做就可以彌補麼?”
江逸雲黯然道:“我知道我彌補不了,但我實在不知道我應該怎麼做……一看到她,我就會想起我娘,想起意晴,想起至今昏迷不醒的筱寒……我並不想傷害她,可她卻傷害了那麼多人……我若不這麼做,她也許還會傷害更多的人,也終究會被更多的人傷害……”
華雨煙眼裡忽然掠過一道陰影,厲聲道:“你不用煩惱該怎麼做了,永遠都不用再煩惱了!”江逸雲怔怔望著她,喃喃道:“是麼?”華雨煙目中露出奇怪的表情,笑道:“人死了,還用得著替她煩惱麼?你現在就可以去同水墨芳成親了,絕沒有人攔阻你。”
江逸雲似乎沒聽明白,惘然道:“你說什麼?”華雨煙悽然大笑道:“我說你永遠不必替她操心了,她已經死了!” 江逸雲聳然失色,失聲道:“什麼?”情急中已顧不得逼到咽喉的長劍,瘋狂地去抓華雨煙的肩膀。華雨煙眼明手快,撤回長劍,但還是晚了一步,長劍還是刺入了半分,鮮血立即染紅了他的衣襟。他根本不覺得疼痛,但憂懼攻心,哇地噴出一口鮮血。
華雨煙任憑他拼命搖晃自己的身子,面無表情,一言不發。江逸雲面如死灰,身形搖搖欲墜。華雨煙冷冷道:“我本來想一劍刺死你,為她報仇,看你還算有點良心。我可以放過你,但是雯兒永遠也不會原諒你,在她心裡,你就是個沒心沒肺的混帳東西,她這輩子算白認得你了!”
江逸雲臉上現出無法言喻的慘痛之色,頹然坐倒。華雨煙長嘆道:“早知如此,當初又何必如此忍心呢?你和她相識這麼多年,難道就一點也不能原諒她?”江逸雲慘笑道:“我怎麼能原諒她,我怎麼能原諒她?我也滿心希望根本不是她,可是此前種種,她讓我完全絕瞭望……”
華雨煙道:“你真的相信她會那麼心狠手辣?”江逸雲道:“我不相信,我也不敢相信,可是她連我娘和筱寒不放過,你叫我怎麼相信她是無辜的?”華雨煙冷冷道:“江湖中恨她入骨的人多了,你怎麼不想,或許有人假扮成她的模樣,故意嫁禍於她。”
江逸雲道:“我何嘗不希望是如此,但是寒水碧親眼見過她殺人,我也在殺人現場見過她,她也承認了……還有羽翎、滕望青他們,沒有一個人不熟悉她,天底下怎麼可能有人能假扮成她而不被我們發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