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別打他!你要寬容他!”
為何單方面要求我?請那些寫文章批評我卻又打著愛的旗號的專家為我演示一下寬容的舉動!請熱愛周伯伯、在他愛的文字的薰陶下陶醉的人為我演示一下寬容的舉動!
您曾經寫《歧視孩子是最大恥辱》,批評一所學校驅趕單親家庭的孩子的行為,說他們已經喪失了作為教育者的最起碼的道義與資格,也已經明白無誤地表明瞭他們的無能、悲哀與恥辱。您提到:“心中有牛糞,則眼中所見皆為牛糞;心中有鮮花,則觸目之處皆為鮮花。”那我這個“心中帶恨的單親家庭孩子”,可以進您的“學校”嗎?我在這所學校裡是鮮花還是牛糞?或許周伯伯的內心就因為缺少鮮花,才會對《妞妞》書評的作者懷疑又懷疑,覺得其居心叵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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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曹保印叔叔對話(3)
您曾經寫《誰剝奪了孩子說真話的權利》,說:“一個不會說、不願說、不敢說真話的孩子,很難想象他會做出多少真善美的事情。”又說:“強迫孩子說假話,分裂自己的人格,就有利於其健康成長嗎?”但如今在這樣的目光逼視下,由對我文章動機、思想的分析,到對我人格、心理的分析,到對我父母形象的分析,我是繼續說真話、內心想的話,還是說假話呢?我就是因為寫了說真話的文章,才遭來了不寬容的指責的呀!
您曾經寫《讓孩子學會說“不”》,“我提倡讓孩子說“不”,提倡家長與孩子平等交流”,“當你長期堅持這樣做了以後,你就會發現,孩子的‘不聽話’,有時候是對的;正是因為孩子‘不聽話’,他才有效地保護了自己的權益,才創出了一片人生的廣闊天地。”我還沒敢說“不”呢,在某些大人眼裡,已經太“不聽話”了。我絲毫未從幾位高高在上的大人身上,看到平等對話的可能,只看到他們一再不假思索的對我的定義。為什麼?只因為我“可以熱愛,切勿膜拜”,大概,他們是熱愛膜拜的吧!
您曾經寫《“血統論”的絞索》,提到了歷史上各種受血統論所害的人群。那《學會寬容》裡“單身媽媽傳遞了恨給單親家庭孩子子尤”的故事,算不算對“單親血統”的一種歧視?為什麼單親家庭裡,母子就肯定生活在恨裡?每一個家庭的故事都是獨特的,是最不能一概而論的!說是“傳遞”,說白了跟“教唆”也差不多,這“教唆”的認定是最可怕的“絞索”!您可能忘了,孩子也是人,他有感受的能力,有最明亮的眼睛。他們難道不能自己觀察周圍發生的一切嗎?那是最真實,最透徹的觀察。按照您的意思,只需母親坐在那兒招手:“來來來,我跟你說,你要恨你爸。”孩子聽完就恨了?這樣的說法對於母親和孩子都不公平。
總之,我要說,由《妞妞》書評推測出的這一連串故事和人物心理,是不真實的,我只是讀了本書,寫了篇書評這麼簡單。您其它八十五個案例,都根據的是報紙報道,雖然未必那些報道完全正確,但至少已經得到了許多人的共識,就好象希特勒鐵定是壞人一樣。而一個和我同名但和我沒一點關係的小朋友和他媽媽的故事在心理分析後,也變成了鐵定的反面形象,交給老師、家長、教育家閱讀研究,可有點恐怖。要不,您有機會,把我們家的故事換掉,改成“希特勒被他媽媽教唆的恨生活”?開個玩笑。
之所以給您寫這麼多,是因為我感動於您的感動。在書中,您幾次寫道看到悲慘事例時流淚。歡迎您來我們家,感受一下我們的家庭氣氛。最後說一句,這篇文章,只出現了一次“曹叔叔”,而不是幾十處,不知道您會不會順藤摸瓜,又發現我們家的什麼秘密?
(2006年9月6日上午,子尤躺在床上作,兩個小時一氣呵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