亡國之禍?”
“……”
“秦為西帝,我為東帝,齊國不如秦國麼?抗不得一次合縱麼?少見多怪。”
魯仲連愕然,尋思間突然笑了:“齊王是說,六國攻秦,秦國非但沒有滅亡,反而成了西帝。齊國便要效法秦國,大破合縱而稱霸天下?”
“呵呵,魯仲連倒還不是一個笨伯。”
“敢問齊王,可曾聽說過東施效顰的故事?”
“大膽!”齊湣王拍案怒喝一聲,“來人!亂棍打出去!”
“稟報我王!”正在此時,北苑將軍又飛馬進場,“孟嘗君帶領三名門客劍士晉見,要與我王劍士較量!”
“好!”齊湣王大喜過望,“宣孟嘗君進來!”又轉身一指魯仲連,“讓這個狂士也看看我大齊軍威,罷場罰他個心服口服。”
魯仲連剛剛被“請”到王臺右下方的臣案前,便見孟嘗君軺車轔轔進場,車後跟著三騎快馬,顯然便是門客劍士。齊湣王哈哈大笑:“孟嘗君,來得好!你那三個劍士行麼?”這便是齊湣王:只要高興,任何法度恩怨都不管不顧,若是不高興,既往所有的齷齪都會立即提到口邊算總賬!孟嘗君已經罷相,且明令不許擅自還都,齊湣王此時卻將這些都“忘記”得一乾二淨,一心只盤算著那三個劍士。
“臣之劍士,天下第一!”孟嘗君應得一聲,軺車已經緩緩停穩,人便被先行下車的馭手扶了下來。望著高高階梯之上的王臺,孟嘗君蒼老地喊了一聲:“啟稟我王:老臣上不來也!” 齊湣王哈哈大笑,他實在想不到英雄豪俠的孟嘗君竟在倏忽之間變得如此老態龍鍾,不禁驚訝好奇又好笑,“來人,將孟嘗君抬將上來!”及至四名內侍用一副軍榻將孟嘗君抬到了面前,齊湣王頓時湧出惻隱之心,大度地笑道:“孟嘗君年邁若此,還不忘來陪本王觀兵,當真忠臣!你安然坐著便是。”說罷轉身對身邊兩個侍女一揮手,“你二人,用心侍奉孟嘗君!”這兩個侍女本是齊湣王的貼身侍女,派給孟嘗君,自然是極大地恩寵。孟嘗君既沒推辭也沒謝恩,卻一拱手道:“我王儘管觀兵,老臣這把老骨頭還經得摔打。”齊湣王笑道:“孟嘗君但說,如何觀兵?先比軍劍,還是先比你的門客?”
“但憑我王決斷。”孟嘗君呵呵笑著,一副隨和老人的模樣。
“好!”齊湣王一拍大案,“先看孟嘗君門客,究竟如何個天下第一?”
“且慢。”孟嘗君呵呵笑著,“我的門客先下場,老臣便有一請。”
“噢?孟嘗君快說了。”齊湣王尋思老人絮叨,便有些不耐。
“老臣欲與我王一賭。”孟嘗君依舊呵呵笑著,一雙老眼晶晶生光。
“賭?”齊湣王生性冷僻怪誕,什麼出格的事兒都做過,逾是出格的事都他便逾發來勁,卻偏偏沒有與人賭過,頓時好奇心大起,“孟嘗君便說!如何賭?賭甚物事?”
“呵呵,好說。”孟嘗君比劃著,“如同宣王賽馬,我王與老臣各出三個劍士,誰勝得兩陣誰便贏,賭金三千,如何?”
“賭金?乏味了些。”齊湣王興致勃勃地笑著,“要賭便賭人!如何?”
“賭人?”孟嘗君驚訝地張大了嘴巴直搖頭,“匪夷所思!如何下注了?”
“她們兩個,便是本王賭注。”齊湣王笑著一指兩個偎依在孟嘗君身上的侍女。
孟嘗君卻皺起了眉頭:“垂垂老矣!縱有坐騎,老臣已經沒有駕馭之力了。”
齊湣王哈哈大笑:“那好!隨你說得一人一事,本王便拿它做了賭注如何?”
“謝過我王!”孟嘗君一拱手,“只是,老臣卻沒有這等‘人注’了。”
“如何沒有?”齊湣王一指場中,“無論輸贏,本王都要這三個天下劍士了!”
孟嘗君不禁大笑:“我王賭得有趣,卻是不論輸贏都搶注!莫非老臣也是一般:無論輸贏都須得一人一事了?”
“這有何難?本王總是不能白佔便宜了。”齊湣王大手一揮,“典武官,開始!”
典武官令旗當即劈下:“齊軍劍士,出場——”
一陣悠揚號角,兩隊劍士便赳赳出場。齊湣王規矩:尋常較武,各軍(車騎步水)分做兩方較量;技擊較武,卻是包括了車騎步水四軍在內的混成較量;因了技擊之術是所有軍士的基礎功夫,所以車騎步水四軍都得派員參加,車兵與騎兵組成一隊,步軍與水軍組成一隊,此所謂“短兵聯較”。於是,技擊較武便成了牽連最廣影響最大的綜合較武。當然,技擊較武其所以朝野關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