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雙眼淡淡道:“往事不堪,我早已不是公主,先生叫我本名好了。”呂不韋尷尬笑道:“趙姬之名已經被替代了,不韋慚愧,尚請見諒。”女子依然淡淡漠漠: “趙姬原非我名,我本名叫陳渲。”呂不韋不禁一驚:“如此說來,姑娘是故陳國公主?”女子輕輕一聲嘆息,卻閉上了眼睛,一絲淚水滲出眼簾爬上了蒼白的臉頰。呂不韋心中猛然一顫,便上前扶起女子靠在大枕上,捧過湯盅一勺一勺地喂女子喝下。
“謝過先生。”女子睜開眼睛,臉上泛出了一片紅暈。
“陳渲姑娘如此自殘,不韋殊為痛心也!其中因由,能否明告?”
“先生無須自責。”陳渲淡淡一笑,“先生重金買我,其意本在那位公子。陳渲無才,不能取公子之心,反累先生失其所愛。於情於理,於長青樓規矩,陳渲皆負疚過甚。我若留世,各方多有不便,何如去也。陳渲一生至此,路雖崎嶇而身心清純如雪,自憐自痛,便選瞭如此長眠之法,原本與先生無關。今兩公救我,小女卻是無以回報,只求先生送我回陳國故土,桑麻隱居了我一生。先生大恩大德,但求再生相報矣。”
默然良久,呂不韋突然開口:“不韋若有他想,又當如何?”
“長青女規矩:主人生我死我,無怨無悔。”
“陳國故土一無安寧處,姑娘莫做此想。”
“既然如此,陳渲惟有一死相報。”
“不!我要娶你為妻!”
突然之間,陳渲一陣咯咯長笑:“異想天開也!先生只不知長青女另一規矩:終身為奴,絕棄妻願,若謀妻位,其身必滅!”
“與公子結縭,你卻何以沒有此說?”
“委身公子,乃主人買我之初衷,敢不從命?”
“女不為人妻,豈有此理!”
“先生且聽我說。”陳渲又是淡淡漠漠地一笑,“長青樓主圖謀長遠,方有這一規矩。先生但想,長青女若仗恃才藝美貌與主人妻室爭位,攪得主家分崩離析,長青樓焉得在鉅商富豪間有萬無一失之口碑?先生若為一時躁動之心,惹來後患無窮,得不償失矣。”
“我卻不信!”呂不韋一聲冷笑,大步跨前兩手一抄抱起了女子。陳渲一聲驚叫便昏了過去。呂不韋不管不顧,一把扯掉陳渲裙帶,又三兩把脫去自己衣裳,便上榻赤裸裸壓在女子身上嘴對嘴地大呼大吸起來。未及片刻,陳渲嚶嚀一聲醒來,滿面張紅地掙扎著軟癱的身子,不禁便是淚水泉湧。呂不韋卻瘋了一般揉搓著柔若無骨的嫩滑肉體,一句話不說只分開陳渲雙腿奮力一挺!一聲微弱的呻吟驚叫,陳渲頓時沒了聲息。
大約半個時辰,滿面紅潮汗水涔涔的陳渲睜開了眼睛,見呂不韋正盯著自己打量,不禁便是放聲大哭。呂不韋依然是一句話不說,下榻穿好衣裳回身猛然抱起陳渲便大步出了客寓。來到山腰庭院,毛公與小女僕正在廳前笑嘻嘻眺望,旁邊的西門老總事卻是一臉不安。呂不韋抱著一身白衣的女子赳赳大步走來,遙遙便是一聲高喊:“毛公、老總事,我要大婚!迎娶陳渲姑娘!”
“天意也!”毛公一陣哈哈大笑,“呂公業已心無藩籬,可喜可賀!”
三日之後,倉谷溪一片平靜溫馨地喜慶。沒有管絃樂舞,沒有高朋大賓,婚禮宴席只有四張座案——薛公毛公與呂不韋陳渲。開席未幾,旁廳宴席的西門老總事與執事僕人們輪番進來敬酒完畢,毛公薛公正要與一對新人痛飲嬉鬧,呂不韋卻已經是醺醺大醉了。一身紅裙玉佩的陳渲默默用大枕將呂不韋靠在座案上,離座起身肅然兩躬,親自為毛公薛公各自斟滿了三大爵百年趙酒,又在自己面前滿蕩蕩斟滿了六爵,方才粲然一笑:“趙姬去矣,呂公再生。兩公大德,陳渲當代夫君敬謝。”說罷連番舉起沉甸甸銅爵一氣飲幹,胸前衣襟竟是滴酒不沾!毛公又驚又喜,拉起薛公忙不迭舉爵急飲,酒液流淌頓時將鬍鬚胸襟淹得溼漉漉一片,一時間酒香便瀰漫了大廳。毛公薛公正在哈哈大笑,不意竟匪夷所思地醉了過去,頹然軟癱在大案前!
西門老總事聞訊,帶著越劍無與兩名女僕匆匆趕來,便要扶幾人回房歇息。陳渲紅著臉笑道:“夫君有我,諸位但侍奉兩公回房便了。”說罷一矮身將呂不韋雙手托起,腳步輕盈滑出,竟舞步一般搖曳飄去。越劍無大是驚訝,一拉西門老總事便跟出了大廳。
倉谷溪莊園的正廳坐落在向陽避風的山坳,寢室卻在山坡庭院的書房之後。今夜月在中天又是處處紅燈高挑,各條路徑便看得分外清楚。饒是如此,越劍無兩人出廳之時,山腰石徑卻已經沒有了人影。越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