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沒有一個人做國家重臣,更沒有一個人承襲祖先爵位。也就是說,貴為皇帝的父親,一不立後,二不立嫡,三不用皇族拱衛,真正地孤家寡人一個。
僅僅從這些最基本之處而言,縱然是力行禪讓尊奉德政的三皇五帝,又有哪一個人能夠做到?自古至今,只有皇帝父親做到了,義無反顧旦一無彷徨,以至最通曉上古王道的儒家博士們都為皇帝感到恐慌了。那個淳于越曾在博士宮論政中說過幾句結實話:“今陛下有海內,而子弟為匹夫。卒有田常六卿之患,國無輔拂,何以相救哉!”儘管此話已經傳遍天下,父親卻是不聞不問。扶蘇知道,這也是父親獨特的治國方略:無論任何言論,只要不寫進奏章不說在廟堂,父親便永遠地沒聽說過,永遠地不據以論事。如此這般的皇帝父親,大公至明又躬操政事,起居無度又永無歇息,豈能不迅速地衰老?當蒙毅不期然說到父親身邊多了一個東海神醫時,扶蘇的心猛地一揪——若無疑難大疾,父親會撇開太醫而延攬東海神醫?要知道,東海神醫,不過齊國方士的另一個名稱罷了。自扁鵲入秦後,先祖孝公與商君補正了秦法,嚴禁方士巫醫進入秦國。父親歷來奉商君之法如神聖,若無枯竭之感,如何能如此秘密破法?蒙毅很可能以為扶蘇不知東海神醫為何物,一時不留意說了。但在扶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