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沒有誰又有了?我等都一樣,能娶妻者沒幾個!”一個後生高聲嚷嚷。
“大秦律法,每丁百畝耕田。如何能沒了?”黑瘦黃衫者大皺眉頭。
“一言難盡也!”老人長嘆一聲,“先生還是莫問的好,說不清。”
“老伯呵,”白胖黃衫者恭敬道,“我等農家士子,揣摩推究的正是農事,相煩說與我等。即或涉及官府,我等士子也當為民請命,上書郡守決之。”
“一言難盡也!”老人還是一聲長嘆,“說起來,法是好法,官是好官,皇帝也是好皇帝。可法也好,官也好,皇帝也好,管得了白晝,管不了黑夜呵。律法明令,每丁百畝耕田不假,但都叫人撬走了。沒地了,只有給地主做傭耕,掙幾個血汗錢過日子。就說陳勝後生,原先家道多好,自父母兄妹暴死,好端端二百畝肥田硬是被撬走了……命也!奈何?”
“老伯,何謂撬走?”黑瘦黃衫者目光炯炯。
“不說了不說了。”老人站起身大喊一聲幹活,徑自走進麥田去了。
“不能說!”一個後生低聲一句,也匆匆走了。
眼見農人們紛紛走進了麥田,黑白黃衫者沮喪地對望一眼,也站起身來,踽踽離開了井臺。將近地頭,突聞身旁麥田低聲一句:“先生跟我來!”兩人回頭,只見一個身影正俯身田壟麥浪間快步而去。黑瘦者一點頭,兩人立即俯身飛步趕去。片刻之間,前行身影停在了一道廢棄的乾涸溝渠中,兩人也跟著跳了下去。
“足下便是那個陳勝兄弟?”黑瘦者一拱手。
黝黑的光膀子後生一點頭,低聲急促道:“先生果能上書郡守?”
“能!”黑瘦黃衫者肅然點頭。
“好!我說,我不怕!”陳勝胸脯急促地起伏著,“撬走民田的,不是官府,不是商賈,是韓國老世族!潁川郡有三個縣,都曾經是老韓國丞相張氏的封地。韓國沒了,張氏變成了大商,經年在老封地尋機買田,潁川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