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尚不由自主的一顫:“大,大體如此了,小哥意下如何啊?”
“不勞你操心,我自會對王妃說的。走吧。”
“好好好,隨我來,小哥走好。”靳尚邊走邊殷勤嘮叨:“小哥啊,王妃有王子了,更美了,水靈白嫩得仙女一般,真是口好菜呢,你小哥比我靳尚可是福氣了。”
白衣人猛然站定,森森目光盯住了這個俊秀聰靈的中大夫:“靳尚,你好好給我辦事,我便成全你這口福,本公子沒有趣味。否則,我便讓楚王活剮了你!”
靳尚渾身一激靈:“是是是,小人明白!公子?你,你不是張儀僕人麼?”
“休得聒噪!頭前領道。”
剎那之間,靳尚的輕薄無影無蹤,竟溫順得象一頭綿羊,顛顛兒的領路向前了,到得山前明亮的庭院廊下,靳尚便輕柔的顛著小步進去稟報了。
“毋曉得貴人來了,快快進來。”片刻間廳中傳來驚喜柔妮的笑語,一個婀娜身影竟輕盈的迎了出來。“在下參見王妃。”白衣人深深一躬。鄭袖笑吟吟扶住:“好小哥曉得無?你可是我的貴人也!上次一來,我就有了王子,大王整日說要重謝小哥呢。來,進來了。”
進得舒適幽雅的廳中,便有侍女輕柔利落的將茶捧了上來。白衣人坐在了鄭袖對面,一個捧匣黑衣人肅然立在身後。靳尚也笑吟吟的站在鄭袖座後,眼睛卻不時的四處打量。鄭袖瞄著白衣人笑道:“曉得無?震澤東山茶,碧綠清香,秦國沒有的了。”
“天下有名的吳茶,在下多謝王妃盛情。”
“曉得就好,我是從來不給他們上茶的了。”鄭袖眼中突然生出了一種奇異的光芒:“小哥,到楚國吧,我保你做大官了。”
白衣人目光一閃,卻又哈哈大笑:“不瞞王妃,在下乃是秦國公子嬴華,身為王族,官居行人,身不由己啊。”
奇怪的是鄭袖並沒有絲毫的難堪,反倒一臉驚喜:“真毋曉得呢!也是,等閒人哪有這般氣象?不管你是誰,我都看著順眼,只是有點兒可惜了呢。”
“王妃,有朝一日嬴華在秦國失勢,定來楚國便了。”
“曉得了!秦國還是靠不住了,你看,我在楚國便不會失勢呢。”
“王妃差矣!嬴華此來,正是奉丞相差遣,要給王妃密報一個訊息。”
“張儀麼?曉得了,說也。”
嬴華正色道:“秦國想與楚國修好罷兵,提出歸還楚國房陵三百里,可楚王不要房陵,只要張儀。秦王如何肯讓自己的丞相送死?於是,秦王便秘密遴選了二十名美女,其中有十名絕色胡女,要送給楚王,交換條件是楚王不再記恨張儀。丞相念及與王妃素有淵源,便差我密報王妃留意。秦胡美女入楚,王妃豈能安寧?”
鄭袖燦爛的面容頓時暗淡下來:“秦胡女上路了麼?”
嬴華掐著指頭一陣默算:“三日後上路。”
“曉得了。楚王主意若變,秦王能否取消秦胡女入楚?張儀敢不敢來楚國結盟?”
“丞相已經到了函谷關,隨時準備入楚。”
鄭袖嘆息了一聲:“曉得了,張儀好人呢。”
“丞相送給王妃兩樣禮物,呈上來。”嬴華接過一隻精美的銅匣開啟:“這是一方藍田玉枕,妙在兩端嫣紅,中間碧綠,夜間別有光彩!”又拿起一個形制粗樸的陶瓶:“這是給楚王的強身胡藥,王妃定能多子多福了。”
鄭袖淡淡一笑,撫摩著藍田玉枕竟是愛不釋手,不防卻突然轉身,“嘩啦!”一聲將那隻陶瓶摔碎在地!靳尚連忙碎步跑了過來,爬在地上撿拾碎片與藥丸,鄭袖咯咯咯一陣長笑,點著靳尚的額頭:“靳尚啊,曉得無?日後這藥丸就是你的了!啊哈哈哈哈……”
三日後,張儀的特使車馬大張旗鼓的進入了楚國。
一過淮水,“秦國特使”與“丞相張儀”兩面大旗便引來沿路楚人爭相圍觀,都想看看這個上門送死的秦國丞相是何等模樣?張儀從容端坐在六尺傘蓋之下,任人指點笑罵,卻是泰然自若。馬隊儀仗也毫無表情的行進著,對道邊動靜似乎全然喪失了知覺。堪堪行進到距離郢都百餘里的人煙稀少處,卻見迎面煙塵大起,一支騎隊飛馳而來!張儀腳下輕輕一跺,車馬儀仗便停在了道邊一片樹林旁。
來騎漸行漸近,卻正是嬴華率領的“商社”騎士。張儀車馬一出函谷關,嬴華便率黑冰臺兩名得力幹員飛騎先行了。到達郢都的當晚,嬴華立即點出了多年囤積在商社以備急用的各種奇珍異寶,派出了商社一班“老商”,攜帶各色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