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為什麼想要這份工作,要知道,我們這裡可不是教會女子樂團。”西裝革履的男人半坐在寬大的辦公桌前,秘書和保鏢各站兩邊。
白可在眾人的注視下,先是有些侷促,聽到男人的詢問後,稍稍挺起胸膛,一字一句地說:“我需要錢。”
男人點頭,這是他聽到的最多的答案。
“你有什麼特長,我們要的可不是一根木頭站在臺上搭帳篷。”男人問。曖昧的調侃引得周圍人一陣輕笑。
白可想了想說:“我會唱歌、跳舞,還會背詩。”
“背詩?”男人似笑非笑道,“背一首來聽聽。”
白可清了清嗓子,高昂著頭大聲朗誦:“世界上最遙遠的距離,不是生與,而是我就站在你的面前,你卻不知道我愛你。世界上最遙遠的距離,不是我站在你面前,你卻不知道我愛你,而是明明知道彼此相愛,卻不能在一起。世界上最遙遠的距離,不是明明知道彼此相愛,卻不能在一起,而是明明無法抵擋這股想念,卻還得故意裝作絲毫沒有把你放在心裡……”
“不錯,”男人打斷她;“是泰戈爾?”
白可點頭。
男人微微聳起肩膀笑道:“偉大的泰戈爾。”隨後轉身對秘書說:“我想,我們這裡又要多一位文學愛好者了。”
白可不明白男人是什麼意思,用眼神詢問貝莉。貝莉對她豎起拇指。事情算是定下。
跨出那間陰暗的辦公室的剎那,她聽到屋內一個聲音說:“多可愛的小姑娘,正是薩特那傢伙喜歡的型別。”
看上去非常高興的貝莉拉起她的手,在迷宮一樣的走廊裡左拐右繞。走廊墨綠色的牆壁上寫滿了紅色的詩句,字母上流下的多餘的顏料一道一道地像淚痕般凝固,原本溫柔美好的句子此刻卻讓白可感到不寒而慄。
來到走廊盡頭,貝莉笑意盈盈地看了她一眼,像是要送出神秘禮物一樣推開前面的白色大門。
她的呼吸窒住。
那是森林女巫的小屋。
紅色的牆紙上是一樣的金黃色雛菊。亮晶晶的一片,連屋頂都映著細細碎碎的光。那時,她笑他是烏鴉。
如果不是因為毛皮料子的味道太過刺鼻,她險些就要控制不住流淚。
屋內走出一個豐腴的美豔婦人,看到他們後,眯著眼對貝莉道:“你帶來的新手?”說著,目光在白可身上隨意一瞥。
“非常、非常新鮮。”貝莉誇張地念出每一個單詞,隨即把白可推上前說:“快叫戴蒙小姐。”
白可依言叫了一聲。
戴蒙略微頷首,在白可毫無準備的情況下勾起她下巴說:“無論什麼時候,都要抬起頭說話。”
白可還未有反應,就聽貝莉在一旁高聲叫:“這件怎麼樣?”
戴蒙看了一眼她手裡的洋裝,板著臉說:“你挑衣服的品味和你的信譽一樣糟糕。”隨即,她走進琳琅滿目的陳列室,挑了一件硃紅色改良旗袍和一雙鑲著銅珠的樣式古樸的高跟鞋丟給白可。
趁白可換衣服的間隙,貝莉問戴蒙道:“她什麼時候可以上臺。”
“她資質不錯,稍微培訓一下,三天以後就行。”
“我想最好挑保羅在的時候。”
“當然,那傢伙可是色中餓鬼,哪個新手不是他最先享用。”
換衣室的簾子拉開,她們立刻停止了交談。旗袍幾乎是為白可量身訂做,長度只恰好能抱住臀部,露出光滑修長的腿,踩著合腳的高跟鞋,襯得她身材玲瓏有致。看著換上新裝的白可,貝莉滿臉得意。戴蒙挑了挑眉毛在白可旁邊轉了一圈,總覺得少了點什麼。
白可自己照了照鏡子,透過鏡子把屋子環視了一遍後,指著牆角處放滿頭飾的櫃子說:“請給我那個。”
戴蒙一眼即找出白可要的東西,她取下一根精緻的簪子遞給她。白可接過,把頭髮在腦後綰成一個髻,插上簪子。一個簡單大方的古典美人初具形狀。
簪子末端是一朵做得惟妙惟肖的火紅玫瑰,裝點在烏黑的髮絲間,讓白可稚嫩的氣息減淡,倍添了一股神秘的妖嬈。“怎麼會有那種東西?”貝莉驚訝於那從未見過的簪子。
“那叫髮簪,”戴蒙說,“我這裡連藝妓的眉毛都有。啊,我想到一個很好的名字,就叫她‘玫瑰’吧。你覺得怎麼樣?”戴蒙說著轉向白可。
白可正向窗邊走去,只回頭對戴蒙略微一笑。混雜著甜美與淡淡憂傷的笑容讓戴蒙一愣。
窗外,灰色的樹枝在寒風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