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花瓶擺放好,從口袋裡拿出維生素片的盒子,倒出幾粒紅色的藥片一顆一顆放進裝滿水的花瓶裡。
“她不喜歡酸的東西。”熱拉爾說。
放完藥片,白可看了他一眼說:“我只是想讓花開得更久一點。”
安靜的園地裡,忽然砉的一聲,飛過一隻鳥。
熱拉爾轉過眼珠望了一下草叢,又轉回來看著白可。“走吧。”他拉起她,不給她思考的時間。
白可當下確實沒反應過來,直到被推到車旁才納悶地問:“你不放我走?”
“我為什麼要放你走。”
“你剛剛明明已經釋懷了。”
“釋懷?是,我是釋懷了。這樣吧,你要是自動坐到車裡,我就放你走。”
“你發誓?”
“我發誓。”
白可信了他,坐到車裡。熱拉爾隨即跳到駕駛座上發動汽車;朝著和德州相反的方向開。
“你說要放我走!”白可從座位上跳了起來。
“我是說了,可是我有說什麼時候嗎,二十年以後也是放,三十年以後也是放。”
“你、你是個混蛋,狗屎!”
“謝謝。”熱拉爾拍拍她的肩說,“你是個不可思議的女人。”
汽車沿著城市幽靜的小路緩緩行駛,熱拉爾的心情非常好,不時吹吹口哨,留意著街頭的各色美女。中途停下來吃飯,白可拒絕吃任何他給的東西,他騙她說只要她吃飯他就放她走,白可再一次上當。之後每當白可不願意做什麼,他就拿這一招來對付她,被騙多了,白可連話都不願意多說,一個人自暴自棄地蜷縮在後座。
車裡安靜了一段時間,正哼著歌的熱拉爾忽覺一絲異狀,他迅速伸出手,握住一根冰涼的銀針,隨即翻過手腕奪下,扔到窗外。
“不要!”白可撲到視窗,努力把手臂探出去。
熱拉爾沒有停車,回頭看了她一眼說:“想偷襲我,你還不夠火候。”
“你停車,快停車!”白可拍打座椅大叫,“我要去撿我的十字架,那是他給我的十字架!”
從後視鏡裡看到白可心急如焚的樣子,熱拉爾不緊不慢地說:“你發誓不再偷襲我,乖乖跟我回家,我就停車。”
“好,我發誓!”白可舉起右手。
把車倒回去,熱拉爾從草叢裡找到十字架,拿在手裡研究了一會兒才還給白可。白可如獲至寶地把已經縮回原來大小的十字架捂在胸口。
“你就這麼愛他嗎?”熱拉爾問。他實在不明白這個女人的愛情怎麼會來得如此強烈。
“我愛他,我愛他!”白可毫不扭捏地說,“這個世界上,我最愛的一個是媽媽,另一個就是他。”
怔了一下,熱拉爾被她熾熱的目光看得有些心猿意馬。咧嘴一笑,他揉揉她的頭髮說:“我們來演場戲好不好,你把我當成他,對我說剛剛那句話,怎麼樣?”
“這句話我永遠只會對他一個人說。”
“你只要說了我就立刻放你走,怎麼樣?”
似乎在思考他的話有幾分真實,過了一會兒,白可說:“在這個世界上,我最愛的有兩個人,一個是我媽媽……”
“然後?”熱拉爾挑起眉毛,像等糖吃的小孩子期盼著她下面的話。
“另一個,不是你。”白可說。
熱拉爾的表情僵住,轉而笑了起來,再次揉了揉她的頭髮說:“好樣兒的。”
白可一點沒覺得自己有多好,說完那句話,等熱拉爾轉過臉去,她僵直的背一下鬆軟,癱靠在後座上。
她很累。
天快黑的時候,車子開進一條幽深的林中小道。道路兩邊都是參天大樹,鬱鬱蔥蔥,樹頂端的枝椏交錯在一起,形成一道天然的綠色涼棚,賞心悅目。
“這是什麼樹?”白可問。
“橡樹,你不認識嗎?”
沒得到回答,熱拉爾從後視鏡看了她一眼,見她一臉的落寞。
車繼續往前開,直開到深夜。
放下前座,熱拉爾拳起腿躺下。白可抱著膝蓋坐在他身邊警惕著他的一舉一動。
“你這種乾巴巴的女人我沒興趣。放心睡吧。”打了個呵欠,他轉過身去。
夢境紛繁雜亂,他皺了皺眉頭便醒過來,天已經微亮。從艾麗卡去世那天起,他再沒能睡過懶覺,哪怕只有一點點光都會把他驚醒。擦掉眼角的分泌物,他動了動發麻的手臂,餘光瞥到白可,她像是早就睡醒,一直坐在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