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聽得外面環叮佩響,腳步嘈雜,先進來兩個宮女,隨後惠妃扶著個小太監搖搖地走進來。眾人忙起身請安。
惠妃咋見一屋子人先是一愣,隨即笑道:“到底是青梅足馬一起長大的,感情可真是好啊!”又道:“九阿哥、十阿哥又是來找你八哥的吧,看你們兄弟手足情深真是令人羨慕。你大阿哥就不一樣,孤零零的一人在外行軍打仗。”
胤禟忙應承了幾句,便和胤礻我和婷媛告辭離去。惠妃這才對胤禩道:“五阿哥如今也開始領兵打仗了,你在九阿哥面前說話不要失了分寸,對大阿哥的事可要緘口。”又道:“婷媛那丫頭也是個火星子,有多少雙眼睛對她虎視眈眈,你好自為之,莫要令你額娘為難。”
胤禩一聽她提到衛氏,渾身一顫,面色蒼白的跪下道:“娘娘的提點,胤禩謹記在心。”
惠妃這才笑道:“起來吧,我也不過是白囑咐你兩句,你這孩子自小就明事理,還用我說。”轉身看向塵芳道:“梳理一下,皇太后要見你。”
塵芳奇道:“皇太后怎麼想著要見我?”
惠妃笑道:“傻孩子,自然是好事情了。”
塵芳隱隱猜到了兩分,便也不好意思再問。
隨著惠妃來到慈寧宮,仁憲皇太后歪在一張紫漆盤鳳榻上,正與一位坐在下面團凳上的老嬤嬤說笑,身後一個小宮女跪在那裡捶腿。塵芳隨著惠妃上前請過安,便站立一旁。皇太后將她招至眼前,拉著她的手細細打量了番,對那老嬤嬤道:“長得可真好啊,你說呢。”
那老嬤嬤自幼便服侍皇太后,又隨太后自科爾沁陪嫁入京,自然與其他嬤嬤不同,連康熙見了也要稱一聲齊嬤嬤。齊嬤嬤笑道:“可不是,比草原上的格桑花還漂亮。”
“聽說你詩詞歌賦樣樣精通,是個才女?”皇太后拉她坐到自己身旁問道。
“只是外間的傳言罷了,怎比得上公主們的惠智蘭心。”塵芳忙推諉。
皇太后滿意地點點頭,道:“是個懂分寸,知進退的孩子。”又問惠妃道:“她阿瑪在哪裡上任?”
“正外放察哈爾做協領。”惠妃道:“也有四年光景了。”
皇太后點頭,又笑道:“我年紀大了,平日裡無聊時,總愛和孫子、孫女逗樂玩笑。這孩子我很喜歡,經常帶來陪我說說話。”
惠妃滿臉堆笑道:“那就是這孩子的造化了。”她見太后似累了,雙眼微眯,便起身跪安。
待惠妃和塵芳走後,皇太后向屏風後道:“出了吧。”
石氏笑盈盈地走出來,欠身道:“太后,臣妾說得不假?那董鄂氏果然是個玲瓏剔透的妙人兒吧。”
皇太后點點頭,道:“太子中意的就是這丫頭?倒是不錯。”又道:“也難為你了,如此賢良寬厚,到我這裡來替太子討人。”
石氏道:“太子殿下為國事日裡萬機,心裡還惦記此事,只是實在抽不開身來辦。臣妾身為太子妃,自然要為太子殿下解憂勞力了。再說,這董鄂氏可是個百裡挑一的人,不給太子殿下還能給誰?”
“是啊,我眼瞅著,這丫頭倒有當年端敬皇后的幾分影子。”齊嬤嬤一旁插嘴道。
一提起當年的董鄂妃,皇太后面色一沉,閉口不言。石氏對上齊嬤嬤的目光,兩人相視一笑。
天空中電閃雷鳴,淅瀝的清雨驟時成了傾盆大雨。塵芳站在廊沿下看著雨水沉重地擊打在地面上,崩裂出朵朵水花。一下、一下,都似打在了胸口上,隱隱生痛。為什麼會如此惶恐不安?一個身影在雨中踉蹌而行,待走進一看,竟是小敏。
“怎麼了?小敏?”塵芳雙手掐著她的肩,焦急地問道。
小敏渾身都被雨水澆溼了,臉上籠罩著層水氣,她淚眼朦朧的看著自己,嘴唇輕輕抖動,卻又發不出聲音。胤眩�吖�矗��∶袈ピ諢持校��沼詵派�罌蕖�
“你舅母死了。”胤眩�嬪��說囟猿痙嫉饋�
沈氏
“雁書蝶夢皆成杳。月戶雲窗人聲悄。記得畫樓東,歸驄系月中。醒來燈未滅,心事和誰說,只有舊羅裳。偷沾淚兩行。”
這是舅母生前所作詩詞中最喜愛的一首,她常常倚在窗下,看著滿池的荷花,默默吟誦。塵芳將這首詞寫在冥紙上,燒給舅母,希望她泉下有知,可以看到。
“為什麼將墳安在此處,難道他們不知道舅母最大的心願就是可以長伴舅父左右嗎?”塵芳不解地問。
“舅父說,沈氏敗德,有辱門楣,不可入納蘭祖墳。”胤眩���蚨悅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