麼好東西,這個還請妹妹收下,全當是化玉帛之禮。”她從手中褪下紅麝翡翠翔鳳鐲,替郎氏戴上。
那邊婉晴額頭已冒出細汗,兆佳氏更是忍不住倒抽了口冷氣。郎氏並不識得此鐲,卻知是件希罕物,也不推辭,還擺弄著展示給眾人看。
“好了,我也累了,今日就散了吧。。”塵芳起身撣了撣衣裙道:“劍柔起來吧,回去繼續給我跪到門廊上,不許吃晚飯。”
“是,奴婢謝主子的恩典。”劍柔起身,眼盯著光滑如鏡的琉璃石板,綿凝看到映在地面上正做著怪象的鬼臉,嘴角抽搐了兩下,忍住了笑意。
郎氏見塵芳一行走遠,冷哼了聲,高昂著頭也喚了丫鬟離去。兆佳氏對婉晴道:“這個也太惹人厭,看來離大限不遠了。”
婉晴淡淡嘆道:“只怕是又要大鬧一場,爺的脾氣你也是知道的。”
兆佳氏的臉刷的白了,想到四年前那一日的情景,身子竟不自主的顫抖起來。
婉晴安慰地握住她冰冷的手,兆佳氏哽咽道:“我只是不明白,我和你在爺的心裡究竟算什麼?”
“算什麼?”婉晴自憐道:“我們連他的眼都沒入進,怎麼還進得了他的心呢?”說及此,她倒有些羨慕起郎氏,畢竟她在胤禟的眼裡還留下過那一抹依稀的倩影。
是夜,綿凝收拾著桌上的碗筷,聽得外屋人聲嘈雜,正想出去看看,房門猛的踢開,她閃之不及,被撞到地上,卻見是胤禟,不敢造次。後腳追進屋的劍柔見了,忙一把拖起她,退縮到牆角。
塵芳正伏在書案上臨帖,見他衝進來,也不驚訝,繼續低頭臨摹。此刻臨的是顏魯公的《告身貼》,她自幼便不善書法,每到習字,草草寫上兩篇就當交了功課。直到一次看到舅母在整理舅父的詩稿時,發現不僅詞藻悽美,字跡也雄秀端莊,用筆混厚強勁,饒有筋骨,亦有鋒芒。舅母道:“世人都道你舅父天資穎慧,博通經史,工書法,擅丹青,卻不知他夜讀三更,聞雞起舞,酷暑寒冬從不曾怠慢一日。他幼時每日要臨帖百張,數十年的艱辛都凝集在此章的字裡行間。你雖聰慧但愛取巧,不及你舅父刻苦。若你舅父還在世,能督促你一二,他日必成大器。”說到此,舅母的眼眶便紅了。她本就將仰慕舅父絕世之才,又憐惜舅母年少守寡,自後便決心認真練字,每日裡堅持臨上幾篇字帖,數年下來也略有小成。
胤禟見她靜坐在燈光下一筆一劃的臨著帖子,蝶翼般的睫毛在臉上投下兩道青灰的陰影,兩顆熒白的南珠耳墜在頰邊微微搖逸,風清雲淡,波瀾不驚。一股挫折感夾帶著適才的怒火從胸膛中爆發出來,他隨手拿起一個南宋花瓶就砸了下去,接著是桌案上的碧玉山石,成窯的五彩陶馬,傾時,房中已一片狼籍。
綿凝捂著耳躲到劍柔的懷裡,劍柔閉上眼不敢再看。塵芳的筆落在了‘莫’字的最後一劃上卻再也寫不下去,墨汁順著筆尖滴在了宣紙上,迅速的渲染開來。無力的擱下筆,她抬起頭。胤禟的臉因憤怒而漲得通紅,狹長的鳳眼裡燃燒著熊熊烈火,象要將所有的一切都吞噬。他踹倒一張椅子,走到床前將上面的棉帳,簾穗一把揣下來,兩三下便撕了個粉碎,又見緞被上繡著‘鴛鴦戲水’,更是眼前一刺,雙手一扯而裂,嘩啦一下聽到撕裂聲,心中也如開了個大口子般的痛。
“你鬧夠了沒!”聽到那聲嬌斥,他霍然轉過身,喘著大氣一步一步的走到塵芳面前,凝視著她平靜的臉。那樣的眉眼,那樣的唇,四年來他在心中不知描繪了多少遍,可當此刻真實的映現在眼前時,才知道數千次的想像也不及這一眼的悸動。
“九哥,你這輩子完了!”數年前,胤礻我喝醉後捶著自己的肩膀道:“你看上了董鄂家的那個丫頭,你再也不會是我的九哥了,我的九哥再也回不來了!”當時自己只是笑笑,全當是十弟酒後的胡言亂語,不以為然,後來才知道錯的原來是自己。
“沒有!”胤禟從懷中掏出那隻紅麝翡翠翔鳳鐲,晃了晃,一甩手,鐲子在空中劃過一道弧線後,落在地上碎裂成數段殘片。
塵芳聞風不動的問:“是個好東西吧?”
“那是前朝神宗帝的愛妻孝端皇后的心愛之物,聽說戴著的人會有祥瑞護身,能避陰邪。千兩黃金也買不到。”胤禟的神情漸漸放鬆下來,挑高了眉不屑道:“可現在我的眼裡它已一文不值。”
塵芳有些惋惜的看著那片碎跡,遺憾道:“若能流傳於後世,可是價值連城。暴譴天物的舉動實是不智。”
胤禟冷笑道:“你若能可惜,當時為何輕易送給他人?此刻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