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芷蘭,你分明躲得過,為何不躲?”
裴澤塵難得黑了臉,他不過是想試探試探林妙妙罷了,可剛才那一拳若是打實了,林妙妙恐怕半條命也去了。
林妙妙被男人抵在牆上,她臉旁就是男人的拳頭,初步估計應該是砸出了一個小坑,她執拗地拿著門主給她安排的好人身份,“......我躲不過。”
裴澤塵懶得與她爭辯,他相信自己的判斷,林妙妙的身份絕不簡單。
林妙妙也有些挫敗,她每一次任務都是殺了人就走,從不接觸什麼人,鮮少有這樣需要偽裝的時候。
那雙剔透的黑色眸子定定地看著裴澤塵,他從中辨別不出任何情緒,那只是一雙純淨的眼眸,不摻雜半點雜質。
兩人對視了良久,裴澤塵先一步收回了手,他深深地看了一眼林妙妙,“不管你是誰,有件事我要清楚地告訴你......拿人錢財,替人消災,我拿了費朔的錢,就會保住他的命,任是誰來,都別想得手。”
語罷,裴澤塵又恢復了那副隨性的模樣,開啟摺扇放在胸前,一邊輕輕搖晃,一邊抬步走了出去。
林妙妙站在原地,她的右手手心處,還藏著一根寒光乍現的銀針。
[宿主,你沒事吧,有沒有傷到你?任務進度倒是漲了一點點。]
林妙妙一看,可憐巴巴的9%,進度條小的幾乎看不見。
[沒事,他沒想過要傷我。]
她垂下眸子,不動聲色地收起了銀針,也跟著離開了房間。
行醫的醫者只剩下了三分之一,費朔有些急躁,要求當晚剩下的醫者一起診治,看誰有辦法。
佝僂的老者與林妙妙不著痕跡地對視了一眼,兩人都清楚地明白,是時候了。
是夜,費朔正在看書,只是他的心靜不下來,也因此連平日津津有味的聖賢書也讀不下去了。
時至今日,他也不明白,到底是誰要置他於死地。
地位高的,費朔從不敢得罪,而地位低的......就算得罪了,她們也不該有能僱傭血獄門的實力。
裴澤塵靠在一旁,他有一搭沒一搭地搖了搖扇子,看著有些昏昏欲睡了。
他其實也有些奇怪,費朔其人謹小慎微,應當得罪不了什麼人,本身又是二品官員,地位不低,什麼人就一定要讓他死呢?
正想著,門忽地被敲響了,費朔身子微微一顫,略有警惕地看向門口。
裴澤塵用眼神安撫了他一下,獨自去開了門,只是等門被開啟後,那熟悉的面孔卻令裴澤塵愣住了。
“是你?”
門外,正是穿著一身雪白輕紗衣裙的林妙妙,她眉眼帶笑,薄紗衣裙浸潤在如水的月光之下,女人玉白色的肌膚都若隱若現。
裴澤塵有些不自然地移開了視線,他頓了頓,問道:“芷蘭姑娘,這都夜上三更了,你不去休息,來這做什麼?”
“我有要事與你相商。”
今日的林妙妙似乎有哪裡不大一樣,眉目流轉之間盡是風情。
裴澤塵挑了挑眉,他輕嘖一聲道;“芷蘭姑娘,我與你似乎也沒那麼熟吧?”
“相逢是緣,你說的。陳公子不打算給我這個面子嗎?”
林妙妙微微一笑,她本就容貌出眾,刻意引誘之下更是靈動漂亮,裴澤塵是參加過門派大比的,他見過的美人數不勝數,但也鮮少有林妙妙這種風格的。
清麗,溫雅,但容貌之下的,又是一個略顯呆板的靈魂,一舉一動都彷彿有人刻意教過,就更令裴澤塵想要掀開她的假面,看一看林妙妙內裡真實的模樣。
裴澤塵頓了頓,餘光瞥向屋內某處,不過是眨眼的功夫,他就笑著回身關上了房門,做出了一個請的手勢。
“既然芷蘭姑娘誠心相邀,那我自然不能不給面子,我跟你走便是。”
林妙妙神色微動,她以為要耗費上一番功夫,但怎會如此輕易呢,難道裴澤塵並不怕費朔出事嗎?
但她的任務只是引走裴澤塵,其他的倒也不在她的考慮範圍之內。
等裴澤塵跟著林妙妙走遠了,一身夜行衣的青衫立刻抓住機會,翻身而下。
他昨日便趁著費朔不在,打出了一個口子,如此青衫只要稍稍用力,房頂便可無聲地被破開。
青衫翻到房中,一手捂住了那人的嘴,利刃一出,就抵在了那人脖頸間。
但出乎意料的是,青衫的刀沒有揮下去,反而被阻擋在了半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