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當銀針即將刺到裴澤塵時,後者的眼睛卻忽地睜開了。
林妙妙心中一凜,她的眼眸變得狠絕起來,內力凝於針尖,呈破竹之勢朝裴澤塵刺去。
裴澤塵開啟她的手腕,兩人在床上打了起來,你來我往,有來有回,出拳速度之快幾乎形成了殘影。
林妙妙的內力本就比不過他,又加之身上帶傷自然不是裴澤塵的對手,她幾個呼吸之間,便有了落敗的傾向。
裴澤塵的拳頭直取林妙妙的面門,眼見著林妙妙就要躲不開了,她只來得及把纖細的手腕擋在臉前,就再來不及做別的事。
“你不是我的對手。”
預想之中的疼痛許久都沒有落下,林妙妙猛地睜開了眼,只見裴澤塵已經收回了掌風,似笑非笑地看著她。
林妙妙點了點頭,“的確如此。”
“你如果聰明些,就不該接這個任務。”
裴澤塵靠在了床頭,他的手隨意地搭在腿上,姿態雖隨意,但他的儀態良好,背脊挺拔,並不令人覺得輕浮。
他心中難免是有些受傷的,想巴結裴澤塵的人不少,但他自有一套選人的標準,不是誰都可以入他的眼。
偏偏這難得入眼的物件,卻想要他的命。
林妙妙平靜道:“我沒有選擇的權利。”
出生的時候如此,現在亦如此,從她被門主撿回去的那一刻起,悲慘的命運便已經被譜寫好了。
“你武藝不錯,之前告誡我費朔有問題的那番話,聽著也不像是大惡之人,如果離開血獄門,也許自有一番廣闊天地。”
這些全是裴澤塵的真心話,他是真的覺得林妙妙可惜,如果生於一個正常的家庭之中......
“裴公子心善,對於想殺你的人也如此溫聲細語。只是我的事,就不勞煩裴公子操心了。”
說著,林妙妙立刻從床上起身,想要跑出去。
暗殺已然失敗,她不是裴澤塵的對手。
門主分明說,只要上了裴澤塵的床,趁他熟睡之時便可得手。但如今一看,門主所言不實,縱使躺在一張床上,裴澤塵也始終對自己懷有戒心。
她倒是沒想過,是否是自己對“上床”的意思理解不透徹。
“等等。”
裴澤塵眉心一皺,他的手朝空中一揚,那扇子便飛了出去,裴澤塵用的扇子也不是凡物,扇骨皆是用最鋒利堅硬的隕鐵製成,林妙妙若是如此莽撞地迎上去,那恐怕立刻便會身首異處。
縱使她及時反應過來,也不由得身上冒了冷汗。
扇子自動回到了裴澤塵手中,他很是愜意地在胸前搖了搖,帶來的冷風吹得他髮絲微動,男人本就正值年少,翩翩英姿令人折服。若不是林妙妙早在一次又一次的廝殺之中磨鍊了心神,恐怕也會溺斃在他似笑非笑的眼神之中。
“嵐芷姑娘何必急著走呢,既然你家主人讓你來找我,還給你安排了任務。那你總不好空手回去吧?上一次姑娘失敗,受了這樣重的傷,如果再來一次,你怎頂得住?”
“若是姑娘因在下而死,那我可是要記姑娘一輩子了。”
裴澤塵的語氣輕浮,但眼神中卻透出了幾分執著來,林妙妙知道,裴澤塵今日是絕不會放她走了。
“......你留下我,不怕我趁機殺了你嗎?”
裴澤塵也覺得奇怪,為何他聽見林妙妙這樣說,卻並不覺得被冒犯,反而渾身的血液都因此而沸騰起來了呢?
“此言差矣,姑娘如此美人,能陪伴在我身邊,那是我的榮幸,縱使因此而丟了命,那也不算虧。”
裴澤塵唇角上揚,他天生一雙笑眼,是這幾日心情煩悶,才沉默了。
但如今對上正經古板的林妙妙,他又難得開懷了起來。
“公子腦中有疾,我擅醫術,可幫裴公子治治腦子。”
林妙妙面無表情地罵他有病,裴澤塵卻不生氣,反而低聲笑了起來,他的聲音富有磁性,笑起來時也如同一罈陳釀,回味無窮。
“姑娘當真是個很有意思的人。”
[任務進度32%。]
他頓了頓,又道:“我留下你確實沒有別的意思,嵐芷姑娘。我已知曉你的任務就是要我的命,但在下的命只有一條,是爹孃給的,我不能給你。可若是眼看著你回去送死,在下也做不到,你便留在這,我保護你就是了。”
“都是江湖兒女,既然有緣相遇,你有難,我就一定要幫。”
裴澤塵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