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澤塵摸了摸鼻子,他有些尷尬道:“男女有別,我不能為你換藥,我去找個女人來。”
“夜半三更,你找不到的,裴兄。我就是醫者,不用麻煩別人。”
林妙妙淡漠地說著,她的手指放在了胸口,指尖動了動,便解開了衣帶。
裴澤塵自小便被教育非禮勿視非禮勿聽,他幾乎是立刻移開了視線。
只是眼睛看不到,腦子便更亂了,他不由自主地開始亂想,神色間有些尷尬。
林妙妙挑了挑眉,她當裴澤塵有多厲害,如今看來,也不過只是在口嗨而已。
“罷了,裴兄若是不願,那我也不能勉強,請出去吧。”
林妙妙輕嘆了一聲,悉悉索索的聲音傳來,似乎是她在努力起身。
裴澤塵頓了頓,他在心底糾結了半晌,還是睜開了雙眼。
入目是一片雪白的肌膚,可這肌膚之上,又遍佈著紅色的血痕,猙獰可怖,就像是一幅完美畫卷之上平添了幾處缺陷,讓人又是可惜,又是莫名地覺得這傷痕在美玉之上也影響不了玉石本身的美麗透亮。
裴澤塵的聲音有些抖,“......疼嗎?”
如果不是他,林妙妙本可以順利地完成任務,不會受到任何懲罰。
“還好。”
林妙妙說得認真,她是真的覺得還好,畢竟在血獄門中待這麼久了,再厲害的人也有受罰的時候。
她早已習慣了暗牢的痛楚掙扎,此刻已經有些麻木了。
裴澤塵第一次遇見這樣的女人,受了這麼重的傷卻一聲不吭,分明活在地獄裡,卻也一副雲淡風輕的模樣。
他有些沉默了,沒有再多話,而是開始開啟藥瓶,開始幫林妙妙上藥。
比起剛才難言的害羞,現在的裴澤塵更多的是一種心疼的情緒,他甚至開始思考,他要怎麼救林妙妙離開血獄門。
那是個吃人不吐骨頭的地方,林妙妙看著心腸並不壞,也許是從小被血獄門的人教壞了,只要把她放到正常的環境之中,林妙妙還是可以恢復正常的。
[任務進度26%。]
“......其實,我已經知道你的身份了,血獄門的嵐芷姑娘。”
林妙妙並不意外,她“嗯”了一聲,就又恢復了沉默。
“血獄門的人,無利不起早,你這次的任務,又是什麼呢?”
林妙妙沒有說話,一遇到她無法回答的問題,林妙妙就選擇了沉默。
一時之間,連空氣都沉寂了下來,只剩下裴澤塵幫她清理包紮的聲音。
分明面對的是一具極完美漂亮的身體,但裴澤塵卻一點旖旎的心思都沒有。
每一次面對林妙妙時,裴澤塵都覺得自己在面對一個透明的靈魂,她乾淨純粹,似乎完全不知道自己做的是錯事,也就完全不會因此而感到愧疚害怕。
林妙妙身上每一處的傷口都被十分溫柔地對待著,林妙妙習慣了忍受疼痛,卻不大適應舒服的感覺,她的身體有些緊繃,面色也染上了緋紅。
“......夠了。”
林妙妙握住了裴澤塵的手腕,不允許他再觸碰自己的身體,後者挑了挑眉,又恢復了不著調的模樣。
“要我幫你上藥的人是你,現在不讓碰的也是你,嵐芷姑娘,不帶你這麼為難人的啊。”
林妙妙皺了皺眉,還是沒有鬆手。
門主想要裴澤塵的命,又不捨得付出太多的代價,便讓林妙妙先色誘裴澤塵,等到他鬆懈下來後,再一舉擊殺。
也許是林妙妙取悅到了他,也許是他知道林妙妙的內力比裴澤塵差上太多,門主給了林妙妙較長的時間,林妙妙可以徐徐圖之,不必像刺殺任務那般著急。
但色誘似乎有些太難了,林妙妙把握不住其中精髓,她的睫毛輕顫,看向裴澤塵的目光中顯現出幾分茫然無措來。
想完成任務,但打不過,想要引誘裴澤塵,又不知該如何做,林妙妙躊躇了半晌,選擇了逃避。
“裴兄,我累了,想睡了。”
林妙妙的眼下隱隱有些青黑之色,裴澤塵頓了頓,說了一聲“知道了”,便起身想要離開。
誰料,他還沒離開床,就被林妙妙抓住了衣袖。
“你不睡嗎?”
裴澤塵好笑地看著她,“嵐芷姑娘,我這小破屋就你身下這一張床。我若在這睡,你又該去哪?”
林妙妙有些不解,“為何不能一起睡?你有其他地方睡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