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妙妙連忙替赫伊斯追問道：“那赫裡安又是怎麼回事，為什麼一具身體中，會出現兩個靈魂？”
“我也不知，我只能確認的是，你們兩個是完完全全的一個人，只是可能代表了性格中的不同面。赫伊斯，你能告訴我，你這些年的經歷嗎？”
赫伊斯凝了凝神，他將這些年所經歷的事，事無鉅細地盡數告知了埃倫，在後者逐漸變得同情憐愛的目光中感到了暴躁的情緒。
而這時，林妙妙握住了他的手。
柔軟的手在赫伊斯的手背上拍了拍，赫伊斯的心驀地平靜了幾分，忍著繼續聽埃倫的回答。
“如果是這樣的情況，那我大概明白了。按照我的猜測，怕黑的赫裡安，才是真正的主人格，他在長期的虐待中生出了自我保護的意識，也就是你。所以你足夠聰明，也足夠強大，只是儘管如此，你們也依舊是同一個人。這樣的情況，短期內不會有問題，但如果長此以往，一直持續下去，身體得不到休息，精神也相互對立，你遲早會變成一個瘋子。”
瘋子？
赫伊斯無聲地冷笑著，他現在比瘋子又好得了多少呢？
等從埃倫的宮殿中走出來時，赫伊斯的神色依舊是複雜難辨，林妙妙走在他旁邊，能感覺到他起起伏伏的情緒。
只是林妙妙也不知道該如何安撫他，身世之謎驟然解開，可這謎底卻還不如不揭開。
赫伊斯被迫去面對一個現實，他的父親是為了救他而死，他的一身能力，也都是從自己的父親身上繼承而來的。
赫伊斯沉默了一路，林妙妙便也跟著沉默了一路，她以為自己不會過多關注赫伊斯的情況，但看著他那般失落，林妙妙的心中還是有些不舒服。
赫伊斯有沒做錯什麼，降生在何地並不是他所能選擇的，也不是他害死了華德，林妙妙心中的滋味難言，也不知該如何安慰。
她一路跟著赫伊斯走到了他的房間，赫伊斯頓了頓，問道：“怎麼，要跟我住一間？”
“說得好像我們之前住的是兩間似的......我知道你心裡不好受，不介意的話，跟我聊聊？”
天知道，林妙妙對旁人根本沒這麼體貼過。
聞言，赫伊斯讓她進來了。
“......貝拉一直說，我是怪物，是雜種，她隨意地虐待我，欺負我......那時我常常在想，這是因為什麼，現如今我似乎有了答案，剋死了自己的父親，不是怪物，又是什麼？”
赫伊斯頗有幾分自嘲的意味，何況，如果說赫裡安才是主人格，那麼他的存在又意味著什麼呢？
難道他的存在，就是鳩佔鵲巢？
怎麼可能，這麼多年的記憶不是假的，赫伊斯才不會相信埃倫的一面之詞。
或許......還是該殺了赫裡安才對，一定會找到辦法，即使不牽連自己，也可以要了他的命。
林妙妙大致能猜到幾分赫伊斯的心理活動軌跡，也正因如此，她就更怕赫伊斯會做出不理智的事情。
“別人說你是怪物你就是了？赫伊斯，之前我怎麼沒發現，你這麼聽別人的話啊。”
見赫伊斯的視線並不在她身上，林妙妙氣急，雙手託著赫伊斯的臉，將他的視線轉向了自己。
“赫伊斯，你聽我說，埃倫說的話你不要太放在心上。不管之前發生了什麼，那都是之前的事了。上一輩的恩怨跟你有什麼關係，你與其去想那些，不如去想想，該怎麼和赫裡安融合在一起。”
林妙妙一提起這個，赫伊斯的臉色便沉了下來，他不喜歡林妙妙跟他討論這種話題。
“赫裡安是主人格，融合之後不管是什麼情況他都不會消失。你喜歡他，所以希望我們能融合在一起，好讓我為你們的愛情退讓？”
赫伊斯每說一句，神色就變得更危險一分，林妙妙毫不懷疑，如果她再不及時地做出反應，下一秒就會被赫伊斯制裁。
對付赫伊斯這樣偏執的人，最好的方法，莫過於讓赫伊斯明白，自己的心裡始終有他的位置，這份情誼是什麼都無法改變的。
有了想法，林妙妙立刻搖頭反駁道：“你怎麼這麼想我？對於我來說，你和赫裡安一直就是一個人，我從來沒有因為你們中的任何一個人，而渴望另一個人消失。赫伊斯......如果你有事，我也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林妙妙深深地看著赫伊斯，神色哀傷，她那雙總是明亮中透著狡黠的眸子此刻略微黯淡了幾分，看得赫伊斯的心也跟著揪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