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倓知道歷史上的安史之亂打了八年。 但他不知道這個時間線上的安史之亂會打幾年。 就像一場大的瘟疫降臨的時候,沒有人知道何時結束一樣。 所以他要做好打持久戰的準備。 打持久戰最忌諱急躁,最忌諱速戰速決。 李隆基和李亨的騷操作裡,有兩個核心點: 一、反殺的機會來了! 二、哥舒翰,給朕全軍出擊!立刻!馬上! 當你在一場大局中和對手開打的時候,把局面放到最大,比拼的往往不是戰術層面的勝敗。 而是誰先扛不住,誰能抗到下一步棋。 話說李倓還真有攻城拔寨、穩紮穩打的實力,因為他這裡有充足的工匠人才。 最重要的是,有充足的工匠培養體系。 時間轉眼推進到了七月,楊國忠在相位上已經幹了一個月。 這一個月,楊國忠只幹了一件事:指鹿為馬。 凡是說鹿的,全部滾蛋,凡是說馬的留下,如果說是一匹好馬的升官,如果說是汗血寶馬的,官升三級。 從七月開始,楊國忠開始幹第二件荒唐事。 他打算讓鮮于仲通再一次南征南詔。 上一次南征戰敗,劍南能徵召的並不多。 主要還是當地百姓不願意再打仗,給鮮于仲通的壓力很大。 於是楊宰相大手一揮,從兩京以及河南招募兵馬去劍南。 這訊息放出去後,京兆府的百姓立刻大罵起來。 有人甚至在床頭綁了個小人,上面寫楊國忠的名字,一天紮好幾遍。 還有人醒來第一件事就是問候楊國忠祖宗十八代。 可楊國忠是誰? 楊國忠是無賴啊!是地痞流氓啊! 楊國忠要臉嗎? 他不要臉啊! 對於京兆府的謾罵,楊國忠充耳不聞。 如果實在堵不住到了耳邊,他甚至還拍手叫好,仰天四十五度,眼淚沿著臉頰滑下來:你們看!百姓們多熱情!多麼想為我大唐建功立業! 為了滿足百姓們的願望,楊國忠下令各縣專門派人去挨家挨戶問候老百姓,告訴他們該怎麼去劍南道。 如果百姓表露出激動的迷茫和間接性的“興奮”,官差們就會用繩子把他們綁起來,讓他們先冷靜一下。 再讓人“護送”這些熱血沸騰的老百姓去劍南道,實現人生價值。 不得不說,楊國忠可真是體貼入微。 到了七月底的時候,楊國忠做了第三件事,親自審問了關於李林甫案的所有人。 進入八月,楊國忠就開始給李隆基上眼藥水。 列出了各種李林甫私通阿布思的證據。 李隆基大怒,命人把李林甫的家給抄了,族人流放嶺南。 已經下葬的李林甫被挖出來,從棺槨裡扒出來後,用草蓆包起來,隨便找了個地方埋了。 據說連嘴裡的玉珠也被扣了出來。 所有的爵位都被剝奪了。 這件事引起了極大的轟動,這意味著李林甫的時代徹底結束。 官員們突然那就變得非常喜歡寫奏疏,紛紛給楊國忠寫奏疏。 稱讚自從楊相公入主中樞之後,大唐天降祥瑞,必將迎來前所未有的太平盛世。 至於南詔那種土雞瓦狗,楊相公只需要吹一口氣,對方就會立刻跪在地上磕頭。 更多的讚美從四面八方湧來,楊國忠突然發現,有了這種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權力,可真是足夠美妙。 但這個時候,楊國忠已經在想第四件事了。 鞏固自己的權力! 李林甫為了鞏固自己的權力,在中樞排除異己,在邊境拉攏邊帥。 例如安祿山、阿布思等人,都曾經是李林甫的人。 有這些人在,李林甫做任何事,都遊刃有餘。 但新上任的楊國忠還缺。 對內,他已經開始排除異己,可是在邊疆,他只有劍南道的鮮于仲通。 劍南道是邊疆中實力比較弱的了。 現在楊國忠必須尋找新的盟友。 他之前為了扳倒李林甫,選擇了和安祿山合作。 可現在,想要進一步控制安祿山,顯然已經不可能。 因為安祿山已經是三鎮節度使,他沒有東西再給安祿山了,安祿山也不需要他的扶持。 然而東北的防禦是李隆基最看重的一塊,楊國忠想要權力進一步穩定,就必須在東北有話語權。 楊國忠在六月剛坐宰相的時候,就給安祿山寫了一封命令的信。 結果返回來的卻是無情地嘲諷。 這份試探,讓楊國忠抓狂,開始仇恨安祿山。 這個時候楊國忠將目光落到了哥舒翰身上。 因為哥舒翰和安祿山水火不容。 他要用哥舒翰來制衡安祿山。 於是他向李隆基提出,讓哥舒翰擔任河西節度使。 可是現在河西節度使是安思順。 於是安思順北調到了朔方,哥舒翰在八月底,順利成為了河西節度使,領了兩鎮兵馬。 楊國忠的這個行動,讓安祿山聞到了危險的氣息。 到了九月,為了進一步扶持哥舒翰,楊國忠大肆向隴右撥發軍費,與此同時,開始有意無意散步訊息說安祿山要謀反。 九月初三的這一日,李倓在江都城外考察水稻的收成。 江左今年是大豐收的一年,不僅江左,淮南道、江南東道,都是豐收。 那一望無際的金色稻田,在湛藍的天幕下,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