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沉沉,謝府一片死寂,靜得彷彿沒有活人跡象,青灰的地磚上還有燒過後留下的痕跡,看著觸目驚心。 “祖母,就不勞你跑這一趟了。” 謝芸制止丫鬟去拿誥命服,隨後慢慢悠悠站起來,看著宋內侍忽然笑了一聲。 宋內侍眼神瑟縮的避開。 不要看我。 與我無關...與我無關..... 謝芸看著他這樣,眼神不由露出嘲諷之色。 前世時,她在宮中受的苦,邱貴妃可沒少摻和啊,幾曾何時,高高在上的宋秉筆大人,也會這般瑟縮害怕?! 眼看著場面陷入僵局,謝芸突然大步朝宋內侍走過去,一把掐住他脖子。 宋內侍愣了一下,一抬頭,就對上謝芸寒如冰的眼眸。 明媚嬌弱的面龐,透著楚楚可憐的嬌氣,可這雙眼實在可怖。 “她們打不得你,我打!” 謝芸的聲音有些啞,落在宋內侍耳中如晴天霹靂。 “你....你要做什麼?!”宋內侍尖叫起來,死命的扭曲掙扎著。 “無礙,許大夫還在場的,不會讓你死的。”謝芸冷冷一笑。 宋內侍聽她這話,只覺得頭皮發麻。 之前他只覺得謝大姑娘有些瘋魔,這會他才真正意識到,謝芸是一個徹頭徹尾,毫無人性的瘋..... “唔!!!!” 宋內侍猛的瞪大了眼,喉嚨被人死死捏緊,呼吸艱難。 他感覺到渾身血液驟然冷凝,他奮力掙扎,想要擺脫脖子上的鉗制,身軀卻被死死綁住。 謝芸掐著他脖子,拖著人往地上重重撞擊幾下。 宋內侍頓時就跟失了力,軟綿綿癱軟在地上,張大嘴急促的呼吸起來。 鮮血順著他後腦勺溢位來,陣陣疼痛刺激著他,而他就像瀕死的魚一樣,眼睛漸漸瞪大,時不時抽動一下。 謝芸鬆開了手,一臉嫌棄的抽帕子擦手,最後還把帕子丟在宋內侍身上。 她轉身看著白嬤嬤,微微偏頭,“嬤嬤,你呢?” 白嬤嬤好不容易站起來,聽見她這話,直接嚇傻,眼神愣愣地望著謝芸。 她艱難的嚥了咽口水,難以置信的說:“那是宮裡的——” “啪——” 謝芸面無表情甩她一耳光,滿眼不屑的說:“閉嘴!” “謝芸!你瘋了!” 老夫人怒吼一句,她都不敢看宋內侍是否還活著,只想趕緊讓謝芸消停下來。 謝芸揚唇露出一抹冷冽的笑,三番五次來挑釁她,真是當她脾氣好? 她轉身看著老夫人,“嗯。瘋了。” 說完,她反手又扇了白嬤嬤一個耳光,然後一把揪住她髮髻。 老夫人急急吼道:“你要幹什麼?!” 謝芸沒看她,只是用力拽著白嬤嬤頭一下撞在旁邊柱子上。 當即,鮮血四濺,一聲淒厲的哀嚎後,白嬤嬤軟綿綿癱倒在地上,一動不動,不知死活。 謝芸長長呼了一口氣,總算是消停安靜了。 她抬手不緊不慢的擦掉濺在臉上的血滴,轉身,猶如黑夜幽靈似的,笑得嬌美。 “祖母,你可看清楚了,我要殺人。” 她的眼神又冷又煞,老夫人嚇得臉色慘白,背脊繃得挺直。 謝芸神色收斂,淡淡笑了起來,“祖母,可是還有話要說?” 老夫人結結巴巴半晌,“不,這沒有,我......” 謝芸深吸一口氣,聲音柔柔的:“其實二嬸說得沒錯,做主子都是沒錯的,就是身邊這些刁奴不聽話,想來祖母也是被白嬤嬤矇騙了,才做了這糊塗事的。” 老夫人瞥了眼不知死活的白嬤嬤,牽強的扯出一抹苦笑,“芸娘說的是,都是刁奴作祟!” 謝芸唇角微微揚起,溫聲交代道:“平兒,讓人送祖母回去吧。” 平兒點點頭,立馬就把嚇軟的老夫人架著送回去。 沒一會兒功夫,宋內侍和白嬤嬤被打得不知死活的訊息驚得全府一片譁然。 大姑娘真是瘋了!連宮裡的人都敢打殺了! 葳蕤院裡,邱氏腫著眼虛虛躺在床上,滿面震驚,“當著老夫人打的,可真?!” 楊嬤嬤小心扶她起來,又在她後腰墊了個軟枕,“當真,我讓院裡丫鬟去看,那兩人還半死不活躺地上呢!” 邱氏難以置信看著楊嬤嬤,“都是謝芸親自動手打的?不可能吧!” 就謝芸那個病弱身板子,能打人?人家不打她就不錯! “夫人還真是,據說,大姑娘掐著宋內侍脖子,就一下把人按在地上,當即就見血了。”楊嬤嬤後怕似的拍了拍胸脯,雖然沒親眼見,聽著描述,都怪嚇人的。 邱氏摸了摸還在發腫的臉,心中還是不相信,但轉念一想,她能不眨眼一口氣殺了那些大夫,又有什麼不相信的呢? 而謝芸這頭,被冷水潑醒的宋內侍淚流滿面,哆哆嗦嗦蜷成一團。 他真的怕了,謝芸真的會殺了他的! “宋內侍還沒想好要怎麼說嗎?” 謝芸坐在椅子上,不緊不慢的磨著墨,好整以暇等著他開口。 宋內侍抬眼掃一圈,在場的人少了老夫人,卻多了京兆尹的衙差。 今日之事,只怕早就落到貴妃耳中,可她卻毫無搭救之意,只怕是要棄帥保車了! 宋內侍心中冷笑幾聲,果然伴君如伴虎啊! 難怪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