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芸剛站起身,就聽見謝清憤怒又驚訝的急呼聲。
“攔住!攔住她們啊!”
還沒等謝芸走出去,就聽見鳶歌大喊大叫的聲音。
“姑娘!你們快圍住姑娘!”
外面一片喧鬧,好不熱鬧。
剛一走出去,謝芸就看見謝清被那天的兩個女娘死死壓著,她們手上不知拿什麼東西,全部抹在謝清臉上。
周圍人圍了一圈,誰也不敢上去阻攔。
謝芸眉頭緊緊擰著,但沒等她走下樓,那兩個女娘猛一抬頭望著她。
清明嚇一跳,快步擋在謝芸跟前,“姑娘!”
陽光下,她們的藍眸清晰可見,粲然清明。
但她們不知用了刀還是什麼東西,生生把縫上嘴割開,衣裳上乾涸的血痕又浸著駭人的血色。
謝芸就看見其中一個女娘伸手指著自己,然後慢慢吞吞行了一個京都時興的謝禮。
忽然,謝芸看見兩個女娘身上的血色越發紅得刺眼。
謝清吃力的從地上爬起來,兜兜轉轉被鳶歌扶著。
“不好!”
謝芸提了一口氣,急急忙忙跑過去,剛伸手扶住行禮的女娘,就聞見一股刺鼻的血腥味。
“謝……謝家女……”
女娘艱難的吐出幾個漢字,忽地就軟下身去,謝芸攤開手,才看見滿手都是血,女娘身上不斷浸出溫熱的血液,浸紅一地。
另外一個也是,癱倒在清明懷中,地上大片刺眼猩紅的血液蔓開。
“你認識我?”
謝芸抱著女娘,不停的擦掉她吐出來的血,急急問:“允兒是誰?”
女娘虛弱的看著謝芸,一字一句的說:“求你,郡…主……回……北……”
話還沒說完,人就在謝芸懷裡嚥了氣。
“瘋子!簡直就是找死!”
謝清由著鳶歌給她擦臉,低低罵一句。
“待會定叫人活剝這兩個不知好歹的皮,就跟那個小畜生一樣!”
清明懷中的女娘恨恨看了謝清一眼,眼裡充滿了憤怒憎恨,可沒一會功夫,人也嚥了氣。
丁五味一臉尷尬的看了看謝芸,又轉頭看了看謝清,一時之間,不知如何是好。
“縣主……這如何?”
丁五味試探性問一句,又說:“這橫豎都死乾淨了,這客棧我們還繼續住嗎?”
謝芸忍不住冷笑一聲,抬頭望著丁五味,問:“丁大人這是打算裝聾作啞,這十幾條人命只當看不見?”
丁五味不敢看謝芸的眼睛,連忙移開目光,訕訕道:“縣主真是誤會了,我只是覺得我們此行目的不在於此,況且人都死了,再查不還是有京兆伊和三殿下他們在,我們就不多逗留,可行?”
謝芸看了染滿鮮血的手,轉頭望著謝清,意味不明的笑了笑,說:“既然如此,就按大人說得即可,我也乏了,不想多管。”
說著,她轉頭交代清明,“那孩子也嚥氣了,不如把她們仨埋一起,免得去了下面孤苦伶仃,怪可憐的。”
一番話下來,在場的人包括謝清都驚呆了。
謝清眉頭微微擰著,謝芸不該在此查明原因才走嗎?為何不按常理出牌?
丁五味也愣了一下,下意識道:“就……收拾啟程了?”
“不然呢?”
謝芸臉上依舊笑盈盈的,但眼神格外冷冰,看著地上的屍體靜了一會,才說:“擇日不如撞日,收拾收拾,就走吧。”
“這麼急?!”
人堆裡一個女娘脫口而出。
謝芸忽地看著她,笑著說:“確實急了些,不如我們再住幾日,也好收拾行李。”
說完,頭也不回的交代人:“麻煩丁大人了,把屍體抬去京兆伊那邊,我換身衣裳馬上過去。”
丁五味頓時傻眼了。
什麼?
剛才不是說要走嗎?
怎麼才一眨眼功夫就不走了?
“……多嘴!”
謝清抹了抹臉,憤憤的看了人堆裡的女娘一眼,低罵起來:“忙幫不上,惹一屁股爛攤子!”
鳶歌不敢吱聲,只是加快給謝清清理乾淨身上的髒東西。
這時,謝姝一臉蒼白走過來,說:“二姐姐這是何必呢,惹了她,大家也不痛快。”
謝清看她一眼,稍稍往後退了半步,才說:“你不好好養著,怎麼出來吹涼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