穩婆和大夫很快就找來了。 穩婆道:“大人,李娘子是我接生的,是個男孩兒,沒錯。” 大夫說:“李娘子身體弱,不易有身孕,因此有了身孕之後,十分小心。中途反應劇烈,小人來過兩次。開了一些安胎藥。” 聽起來都沒有什麼毛病,似乎沒有疑點。 又問了幾句,便讓人走了。 謝止不由的道:“這人啊,不能一直在六扇門裡待著,時間待久了以後,看什麼事兒都不對勁,聽誰說話都有疑點。” 這話說的其實是不錯的,但是不好聽。 不過葉彩唐還是覺得怪怪的。 “總覺得有點奇怪,也不知道是哪裡奇怪。” 夏樾想了想:“去李家看看。” 就算葉彩唐沒有懷疑,也是要去的。包士傑被挖出來的地方,離李家是最近的,如果他不能提供不在場的證據,也是有嫌疑的。 並不能因為他家丟了孩子,是受害者,就能自然的從嫌疑人這個圈子裡被劃掉。 劉沙又拿起了放在牆邊的鐵鍬,咚咚咚開始敲門。 敲門聲一響,裡面的爭吵聲就結束了。 李來福問了一聲:“誰?” 劉沙道:“我。” 不是劉沙有名,是剛才借鐵鍬也是他來的,因此一聲我,李來福就聽出來了。 “是六扇門的官爺。”李來福低聲道:“都別吵了,別吵了。” 胡玉抹了抹眼淚,強忍著哭,轉身進了房間。 她剛生完孩子,身體虧空的厲害,剛才一股氣血上湧,這會兒靜下來,起身晃了晃,差一點摔倒。 穩了一下,她才進了房間。 江氏張口就想罵,但是李來福已經開啟了門,於是她只好忍住,也一甩手,恨恨的進了房間。 當年她就該堅決反對,不該心軟,不該讓自己兒子娶這個女人,這下,他們家的香火要斷了。 李來福開門將眾人迎進來。 照例,要詢問一下李來福在包士傑死時,他在何處。 李來福一聽,想了想:“大人說前日晚上,那天我從早到晚,都在外面找孩子,一直到半夜才回來。” 李來福說這話的時候,臉上十分苦澀。 “我娘眼神不好,媳婦剛生完孩子,只有我能到處找著。”李來福嘆口氣。 “雖然白天大家都幫我裡外找過了,但我心裡難免還有些僥倖,想著萬一呢,萬一歹人走的時候心急,放在了什麼角落裡,剛出生的孩子啊,野貓野狗都能要了他的命。” 眾人聽著心裡都不好受。 雖然沒有任何人能證明李來福那天晚上到底做了什麼,但這種情況下,讓他找一個人證明自己,這就是強人所難。 正在問著,葉彩唐拽過夏樾,低聲跟他說了幾句話。 夏樾點點頭,從懷裡摸出點碎銀子,給了葉彩唐。 葉彩唐拿著碎銀子,走到了房間門口,敲了敲門,走進去。 這是江氏的房間。 江氏正坐在床邊生悶氣,聽見有人開門進來,問了聲:“誰?” 葉彩唐道:“我是六扇門的,大人看你們出了事情,讓我拿點錢來……” 江氏本來一肚子氣,對六扇門的人,雖然不敢得罪也不想多說話,但是聽見葉彩唐說拿了點錢,就不一樣了。 葉彩唐將銀子給了江氏。 摸著了銀子,江氏的心情好多了。有了錢,她給自己兒子再娶個媳婦,就變得更容易了。 江氏心裡盤算著,面上也露出不好意思表情來,假裝推拒:“我們和夏大人非親非故,這怎麼好意思讓大人破費。” “別客氣。”葉彩唐堅決的合上了江氏的手:“大娘你收好,這是我們大人一點心意。有了這錢,以後乾點什麼都容易些。” 這話正中江氏的下懷。 夏樾在外面和李來福攀談,葉彩唐就在裡面對江氏忽悠,過了一會兒,才走了出去。 葉彩唐給夏樾使了個眼色。 一行人這才告辭。 出了門,夏樾便道:“怎麼樣,問出什麼沒有?” “有。”葉彩唐道:“我知道為什麼江氏的認定胡玉不能生了。” “為什麼?” ”因為這裡曾經來過一個走江湖的,算卦看相據說很準。江氏和他產生了矛盾,兩人吵了起來,然後拿算命的說李家到李來福這一代就得斷子絕孫,生不出孩子,要絕後。” 眾人聽得目瞪口呆,半晌劉沙道:“他說的是誰?” “沒有具體說誰。”葉彩唐道:“但那是七八年前的事情,李來福還小,也根本不認識胡玉,所以不管說的是誰,肯定不是胡玉。” “那他為何討厭胡玉?” “因為胡玉不是她中意的兒媳婦。”葉彩唐道:“東門口有個姓趙的姑娘,大家都說看著好生養,江氏當時中意的是那個姑娘,誰知道李來福和胡玉好上了,所以婆媳兩人才從婚前就有矛盾。” 矛盾一直到胡玉懷了身孕為止,到孩子丟了,重新爆發。 孩子,還是這件事情的關鍵,只是不知道包士傑是否在其中扮演了一個什麼樣的角色。 “還有。”葉彩唐低聲道:“還有一件事情,江氏,懷疑胡玉曾經紅杏出牆。” “嗯?” 這倒是個新線索。 夏樾道:“跟誰?” “不知道,江氏不肯說。”葉彩唐道:“家醜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