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千緣沒頭沒尾的說著,吳釋這麼精明的人,此刻也有點招架不住,慌了神。
“把燈盞給我,我就吃東西”。
“好,那你……”
吳釋將荷包還給何千緣,此刻他的注意力都在她的表情上,生怕她做出什麼過激的事情來。
何千緣面色平淡的接過,嘴巴乾裂,憔悴的樣子彷彿一朵枯萎的玫瑰花,惹人憐惜。
“我跟你走,不過,你別忘了我們的約定……”
“……再也不會了,你放心”,吳釋的語氣雖然堅定,但他是否能做到,就不可預測了。
吳釋有些躲閃的眼神,早已出賣了他的心思,只是何千緣沒有精力去注意到,而已。
或許,等她注意到了,也就晚了。
何千緣拿過點心,面無表情的一點一點的,往嘴裡塞,甜香的滋味和嘴裡的甘苦相融,最是人間的苦澀。
一塊,兩塊……
越塞越多,嘴巴都鼓囊起來了,也不敢停下,怕漏掉一個空隙,就會忍不住問問題。
直到再也塞不下,才停下來,她還怕自己會浪費糧食。
嚼著嚼著,眼淚還是不爭氣的流了下來,心中的那片海更加鹹溼了。
吳釋雖然不忍心,但如果這是她現在唯一的發洩口,那就順著她的意願吧。
只要,她能好受點。
“……太苦了,下次別買了”,何千緣咽完最後一口,哽咽著低語道。
“知道了”。
…
…
“李公子,您不能進去!公子!”
“讓開!我要見漆佬!”
鐵府的侍衛隔著八丈遠,左擁一個,右擁一個,就是不敢真的上前,攔住硬闖的李新勻。
並不是因為他的醫術有多高明,而是李新勻的母親,是九醫聖手——酌芸,她的母家李氏,在九洲的地位可是不可小覷的。
就連鐵鉉,那個鐵憨憨,都要敬李家三分,何況是這些小雜兵了。
“誰敢在我門前叫囂,膽子不小啊!”
“鐵將軍!”
侍衛們遠遠看見一個粗壯的漢子,邁著強有力的步伐,身上的鎧甲哐哐響,就知道是鐵鉉回來了。
立刻排成一排,整整齊齊,這個時候,倒顯得他們格外威武了。
鐵鉉騎著一匹黑毛鋥亮的駿馬,在塵土飛揚的街頭出現,一神一態,宛若天兵降臨。
李新勻挎著藥箱,絲毫不畏懼,他知道鐵鉉不敢為難自己。
“鐵鉉將軍,晚輩有禮”,還是按禮數,拱了拱手,但他的態度和這闖宅門的架勢,就不是太禮貌了。
鐵鉉擰著皺巴巴的眉毛,沒正眼瞅李新勻一下,下了馬徑直走過李新勻身邊,守在自己的門檻前。
連隨帶著的風,都是不歡迎的味道,咄咄逼人。
“李公子,什麼風把你吹來了?有何貴幹?”
亂糟糟的鬍渣,都懟著李新勻的臉,往上長。
“勞煩將軍開個路,晚輩要拜訪漆佬”。
“什麼事?漆佬與我情同手足,是我拜過把子的大哥,和我說也是一樣的”。
鐵鉉聳了聳肩,沒有讓開的意思。
“私事,不便透露,還請將軍諒解……”
說著,李新勻提著藥箱就要往裡走,但鐵鉉寬大的肩膀把門堵得死死的,根本進不去。
“私事?需要拿著藥箱的私事?那我就更要問清楚了!”
鐵鉉作勢就要拔刀,侍衛們知道他那把短刀的厲害,紛紛往後退,只有李新勻立在原地,紋絲未動。
“看來,李公子今日是非要硬闖了?”
“見不到漆佬,誓不回去”。
鐵鉉眼看用武力威懾不住這個嫩小子,隨即腦瓜一轉,改為口頭威脅。
“看來你們李家還是沒長記性,上次的虧還沒吃夠嗎?你母親是這樣,沒想到你也是”。
提及母親的事,李新勻的牛犢子勁弱了下去,不是洩氣,而是許久發洩不出的憤怒,壓死了心裡那頭小犢子。
“……請將軍,注意自己的言辭,那件事完顏長老,可早就命令禁止,不許知情人再討論了……”
李新勻瞪著鐵鉉的眼神,變得充滿仇恨,和詭異的殺氣。
鐵鉉知道,自己佔了上風,開始得意起來。
“嫩瓜秧子,還敢……”
“鐵鉉將軍”。
鐵鉉的威風還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