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的聲音。
“就你這樣忘恩負義,唯利是圖的人,怎麼還有臉自稱為我的學生……”
“不…我不想的…”
葉宿清開始抓自己的頭髮,死死抓著,頭皮都露白了,根根緊繃。
……
“莫以塵,你非要阻攔我嗎!你明明什麼都有了,為什麼就不能看我好!滾開!”
“徐嘯傑,你給我停下!”
激烈的交鋒,內力化作一道道氣波,穿透整個身體,捏著心臟的跳動,窒息感襲來。
葉宿清鬆開亂糟糟的頭髮,趕緊捂住心臟,眼前忽現兩人交手的畫面。
冰川與熔岩的相逢,勢均力敵,不分伯仲。
每一次碰撞,都伴隨著時空的破碎,愈加分不清現實和幻境。
狂野的岩漿傾天而下,壓制著寒冰的沉穩,徐嘯傑已經完全失控了,每一劍都直逼要害。
莫以塵一直在防守,沒忍心動手,代價就是,身上早已血肉模糊。
“出手啊!莫以塵,你就是瞧不起我!連和我交手都這麼不屑嗎!”
一記重擊正中莫以塵的胸口,雙刃插在地裡,滑行數丈遠,撞在樹上才停下。
星星點點的鮮血,噴濺在塵土裡,氣息奄奄。
樹旁塵土飛揚,一棵小絨花被席捲的風,吹得東倒西歪。
他伸出手,護在那棵小絨花上面,怕自己的血,將它染髒了。
徐嘯傑舉劍走了過來,用劍挑起莫以塵的下巴,湊近盯著他的眼眸,幽深的星空,亮起一團火焰。
“你可真是清高,什麼都是你的,她也是……”
忽然,一縷絲帶從背後飛來,纏上徐嘯傑的手腳。
“徐嘯傑!你住手!”
“誰!”
徐嘯傑回過頭,葉宿清正眼含淚花,容姿憔悴,用力拉著綢帶。
“你……不是死了嗎?還想騙我……”
“什麼?”
徐嘯傑用力掙扎,葉宿清被忽然增強的拉力,拽得站不穩腳跟。
運氣於掌心,沿著絲帶傳遞,葉宿清一下被振飛了出去。
咔嚓一聲。
這一刻,葉宿清只覺得筋骨盡斷,像是被腰斬一樣。
等她好不容易撐起身,一抬頭,那把玄黑的寶劍,一下扎進了莫以塵的肩膀。
“不要!”
而徐嘯傑,只是立在那裡,臉上的興奮和悲傷,彼此交融,又是哭又是笑的。
葉宿清癱坐在地上,想爬過去,但面前彷彿有一道透明的屏障,任憑她怎麼拍打,怎麼抓撓,也無濟於事。
眼睜睜看著他們自相殘殺,自己卻和以前一樣,明明都清楚,卻什麼都做不了。
雙手捂面,也許看不見,是唯一的解脫。
……
“都是我的錯……”
“沒錯,就是你的錯!”
一隻纖細的手,一下掐住了葉宿清的脖子,把她整個人都抵在屏障上。
此刻,葉宿清還有一絲的求生慾望,努力掰著那隻手。
但看清楚是何千緣後,沒有過多的掙扎,她放手了。
對上她煞白的眼眸,葉宿清嘴裡含著的苦澀,頂到了鼻尖,回味無窮。
“就算是,提前演練一下……我欠你的……”
一把鋒利的匕首,閃著寒冷的光芒,猛得刺下。
沒有疼痛,她感到的是,無盡的心安,和坦然。
……
風雨還在繼續,黑雲翻墨,即將遮山。
劃過葉宿清臉頰的汗珠,落在床頭的輕舞上,它彷彿重生了靈魂,纏上了她的脖頸。
“咳,咳咳……”
慢慢收緊,一陣劇烈的咳嗽聲後,她醒了過來。
出於求生本能,葉宿清一把扯下絲帶,丟在了地上。
驚魂未定的坐在床上,偶然聽見屋外的雷聲,趕緊捂住了耳朵。
掃視空蕩蕩的房間,最後落在地上,那條絲帶依舊在扭動,已然有了生命。
真不知道,這樣的噩夢,還要做到什麼時候。
夢裡的,會變成現實嗎?
她又該怎麼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