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以塵起先出於本能的避開視線,卻只是一瞥就看見了那道長長的疤痕,疤痕途徑她心口的位置,很難想象那會是怎麼的巨疼。
何千緣也不藏著掖著,平靜的說,“你什麼時候回來的?幫我擦一下背上的血,我夠不到……快點,你發什麼呆啊?”
莫以塵接過紗布,側著身輕輕擦拭已經凝固的血水,儘量語氣平和的問道,“你心口那道傷口,縫合得歪歪扭扭的,是你自己縫的吧”。
何千緣高高的挽著褲腿,自己低頭擺弄著腿上的刺傷,那是在燚洲的幽冥坊打雜工,做秘密任務的時候,幾次不小心留下來的針刺傷疤。
她的面板很敏感,小小的針扎進去都會留下永久的傷痕印記,更別說其他部位的大型傷口了。
平時裹著清涼的紗衣,不仔細看是發現不了的,現在將保護的外殼褪去,暴露出來的便是血肉模糊的身軀。
可惜的是,不管她怎麼疼,就是死不了呢。
而傷口會不斷的癒合,留下深深的痕跡和烙印,變成何千緣並不太喜歡的勳章,代表過去的苦難,以及榮譽的傷疤勳章。
她一邊纏著紗布,一邊輕聲講述著,“那五年,總不能一直睡覺啊,我必須查探清楚,哪怕是什麼收穫都沒有,也好過什麼都不清楚的狀態”。
“所以,你就自己強行封住了的心脈,以降低時不時不受意識控制的情況的發生,以及……玉雪盞碎片的反噬,對嗎?”
“我就知道……你是知道的,被我詐出來了吧?”
何千緣盤著腿,得意洋洋的看向莫以塵,笑得小酒窩都出來了。
“嘖,坐好別亂動,就你聰明行了吧……”
“其實,我知道的也不完善,他們的意識還不太穩定,而且不願說出口是他們的自由和選擇……”
“可是不得不承認,有時候這些卻恰恰也是關鍵……”
“何況他們也有自己要完成的事,所以,只能靠我們自己去摸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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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千緣心裡一直懸著的,存有疑惑和期待的大石頭終於落地,她立刻來了精神。
緊接著問道,“那哥哥和吳釋他們……現在怎麼樣?是不是也在密謀著什麼?你知情多少?還有,哥哥他是怎麼恢復意識的……”
何千緣滔滔不絕的提問著,莫以塵則皺皺眉,輕輕拍了一下她的後腦勺。
詢問道,“你怎麼不關心關心,這些年我是怎麼過來的?有了哥哥就忘了別人,沒良心……”
何千緣抿著嘴,湊近了一點,腆著臉問道,“你是別人嗎?某些人都暗地裡和哥哥統一戰線了,還在這裝傻充愣的欺負人,是不是太不厚道了?”
莫以塵微微一怔,然後滿身的血都擠到了耳尖,紅彤彤的,故作鎮定的咳嗽幾聲,“咳咳,正經點……有些情況暫時還不能告訴你,你哥哥囑咐的要保密,怕你為他們擔心”。
她又湊近了一點,轉身面對著莫以塵,不放棄的繼續追問,“可是,你不就是兩頭都顧著嗎?我為什麼不可以?告訴我唄,就透露一點點,哥哥不會知道的”。
莫以塵倔強的搖搖頭,堅持著,“不行,你的身體經不起過多的思慮,其他的什麼都可以,唯獨這個沒得商量,我答應過……”
原來就是一次正經的談話,莫以塵的表情十分認真和嚴肅,但面對何千緣這個狡猾的丫頭,他有時候也會上當受騙,被戲耍於指尖。
何千緣突然坐起身,輕輕吻了一下莫以塵淺色的雙唇,時間好像停止在了這一刻,不願離開。
莫以塵眼中的沉穩,在這一吻下瞬間被擊碎,他愣住了,整個世界都停止了轉動。
他的心跳加速,臉上的紅暈像是被點燃的火焰,迅速蔓延開來。
然後靦腆地笑著,垂下眼眸,就算她看不到自己的緊張無措,也試圖掩飾自己內心的慌亂和喜悅。
他低下頭,避開何千緣的眼眸,不敢與她對視。
那一抹笑容中,透露出一種青澀和純真,和小時候一樣,未曾變過。
何千緣能感受到他的吐息都錯亂了,打趣著說,“你平時不是挺厲害的嗎?現在怎麼害起羞來了?”
“我才沒有……”
莫以塵往後挪了挪手,尋找合適的支撐位置,突然摸到了地上的荷包,此時它正在不停的扭動著,應該是裡面的東西恢復了活力。
何千緣朝莫以塵點點頭,示意他開啟,可是莫以塵卻在開啟的一瞬間皺起了眉頭。
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