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瑪堂妹結婚,小兩口一大早就回了孃家,小小麥便丟在家裡給兩個長輩帶著。 中午吃完飯丁叔在廚房洗碗,丁媽哄著小小麥睡覺。 可過了好一會兒,丁叔在廚房都沒聽見丁媽的聲音,輕聲喊道:“蘇玉!” 客廳裡安靜的很。 丁叔用著抹布擦了擦手走出廚房,見客廳沒人,便向著臥室走去。 “蘇玉!”丁叔又喊了一聲,拐進臥室時,突然看見丁媽倒在地上,已經暈了過去。 “蘇玉!”丁叔大喊了一聲,也將剛哄睡的小小麥給吵醒了。 ······ 丁媽從病床上醒來,睜開眼就看見丁叔滿臉淚水的坐在床邊握著她的手。 “醒啦!”丁叔背過臉擦擦眼淚。 丁媽吃力的扯出一個笑臉,抬手擦了擦丁叔腰間的淚水。“沒事,不用擔心”。 “你真的要把我嚇死了”。丁叔說著,眼淚又流了出來。 這時,於樹手裡拿著檢查單子進到病房,看到丁媽醒了,轉身就要走出去。 “阿樹!”丁媽喊了一聲。 於樹頓了一下,轉過身對著丁媽笑了笑:“阿姨,你醒啦!” “來!”丁媽向他招手。 於樹趕緊指著外面道:“片子丟到醫生那兒了,我去拿一下”。說罷,就要走出去。 “阿樹!”丁媽突然加重語氣。 “阿樹,沒事的,過來吧!”丁叔覺得沒必要再瞞下去了。 於樹微微嘆了口氣,拿著化驗單和片子走到了病床邊。 丁媽沒有要去看片子,而是很坦然的說道:“病在我身上,到了哪一步我也很清楚,你們就要瞞著我了”。 於樹站在病床旁,眼睛酸酸的,抬眸露出笑臉,拉住丁媽得手安慰。“阿姨,今天醫生誇你了,他說你的身體素質挺不錯的,比同樣的患者好太多”。 丁媽抿唇笑了笑,點點頭說:“那就好!” “阿樹啊!你阿姨暈倒的事,就先不要和秋天說了”。 聽了丁叔的話,於樹默默點了點頭。 “說吧!”丁媽看著倆人。“她總要早點接受”。 ······ 從徽州飛拉薩,於樹開車過來接我,見到他時,一股依賴感便湧了上來。 開車去往醫院的路上,他和我說著媽媽的病情。“目前癌細胞已經轉移到了關節,這次暈倒,是因為關節疼痛沒有站穩,摔倒的時候磕到了床頭櫃暈倒的”。 我想起那幾天在新疆時,媽媽只要看到有坐的地方,就會坐下,而且總是揉著膝蓋位置。 “秋天,不管怎麼樣,我們先要振作起來”。於樹伸手揉了揉我的頭頂。 我垂下眼簾,一滴淚水落在手背上,語氣平淡道:“現在化療的話,是不是已經沒有用了”。 於樹遲疑了一會兒回答:“即使化療了,也只會讓阿姨更難受,不去就順其自然”。 趕到醫院時,我站在病房門口不敢進去,聽著病房裡頭傳來媽媽逗著小小麥的聲音,還有其他人的說話聲。 於樹攬過我的肩膀,摟在懷裡安慰著。“秋天,不要怕,我會陪著你的”。 我深吸了一口氣,擦擦眼淚,點點頭。 進到病房時,白瑪先看到我,立馬喊了一聲“姐”。 丁麥聽到聲音,故意打趣道:“這麼快呢!自己飛來的吧!” “找打是不是!”白瑪直接上去一巴掌。 “打的好!”媽媽這次我不護著他了。 我沒理會他,徑直走到媽媽身邊,放下包,便伸手摸了摸媽媽的後腦勺。“磕疼了吧!” “還行,當時就暈了,醒來後就一點點疼”。媽媽倒是一臉輕鬆的回答。 看她故作堅強的模樣,很難想象,她在新疆時,就已經出現了疼痛的症狀,卻還是裝作沒事的樣子。 “姐,沒多大問題的,你放寬心”。丁麥裝作堅強的樣子安慰著我,可他那紅腫的眼睛已經出賣了他。 我忍著淚水,拉起媽媽的手說道:“媽媽,後天我們回徽州吧!”喜歡高原上的星星()高原上的星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