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早，樓下阿婆養的雞便又開始叫了起來，每天準時準點，比鬧鐘還準時。 “我們要不去把阿婆的雞全買了？”我用著被子捂住腦袋。 “你以為阿婆養雞是為了賣的呀！”於樹在身後摟著我。 “那不然呢？” 他將我頭上的被子拉下。“老年人養雞，都是為了給自己找個事做，在他們的思想裡，有事做，總比閒著要好”。 “但是真的好吵”。我捂住耳朵。 “那就起床吧！”他掀開被子。“正好床單被罩得洗了”。 “你弄髒的，你自己洗！” “哪次不是我洗的”。 “說的你多勤力似的”。我吐槽他一句，伸手拿起床頭櫃上的手機看了一眼。 結果，這不看還好，一看嚇一跳。 幾十條電話，和數十條簡訊，都是同一個人發來的。 自從來大理以後，手機就一直是靜音無震動的狀態，晚上打再多，我也聽不見。 翻看了下簡訊後，我猛的坐起，只是一瞬間，臉上的血色盡失。 “怎麼了？”於樹正穿著衣服，看見我滿臉驚恐。 我顫顫巍巍的攥著手機，不敢置信的看著他。“阿樹，我······我姥爺······死了！” 於樹拿過我的手機看了看，不用猜也知道是誰發來的。 其中一條明顯寫著：丁秋天，如你所願，我爺爺終於被你氣死了。 而下面，便是一連串的咒罵。 於樹實在看不下去，直接關掉手機。“你要回去嗎？” “我不回去！”我果斷拒絕，情緒失控道：“他死了跟我沒關係，我本來就和他們家沒有任何關係”。 於樹頓了頓，他不知道此刻說什麼，只能轉移話題。“早餐吃牛排行嗎？” “都行！” 洗漱好後，於樹也煎好牛排端到餐桌前，卻見我還在看著手機。 “別看了，吃飯吧！” 可我卻沒聽見他的話，一直翻看著蘇元發來的簡訊。 “別看了！”他拿掉我的手機。 “給我！”我皺眉看著他。 而這時，蘇元又打來了電話。 於樹直接接聽，開口便是大罵。 “你他媽的到底有完沒完？” 突如其來的髒話，果然將我的情緒轉移。 我還是第一次看見於樹會這麼認真的發脾氣。 “我不跟你說，我找周嶼星！”蘇元在電話裡倒是沒有發火。 我上前一步，奪掉於樹手裡的電話，對著電話那頭的蘇元開罵：“找我幹嘛？找我去給你送個花圈還是棺材？蘇元，你爺爺死跟我沒任何關係，你愛找誰找誰”。 “周嶼星，我爺爺說的真對，小時候就該給你淹死的。我爺爺死之前說了，他要去問問你媽，問問她怎麼養出你這麼個畜生”。 蘇元的話就像一個冰錐，從頭狠狠插到底。拿著手機的手攥的發白，渾身冒著冷汗，腦海裡不斷迴響蘇元說的話。 於樹見我止不住的顫抖，就要拿走手機，而我卻快他一步躲開。 “我告訴你們，我不怕，你讓他愛找誰找誰。你爺爺壞了一輩子，他會下地獄的，你們全家都會下地獄”。我用著全身力氣對著電話裡嘶吼，可那頭早就結束通話。 “媽的！”我用力揮手，手機被狠狠丟了出去。 “啪”的一聲，可想而知摔得有多狠。 “秋天！”於樹被我突然爆發的脾氣嚇了一跳。 好像今天，我倆都徹底把自己的脾氣暴露出來了。 我紅著眼眶，卻沒有一滴淚水。 於樹扶著我坐到旁邊的沙發上，輕聲安慰著我。“秋天，我們去拉薩吧！去找丁叔他們，我們再也不要回來了”。 我抬眸看著他，聲音有些急躁：“我現在還不想去，他們家的事情解決不掉，我永遠也別想過得安穩。這一切的一切，都是我那個舅媽搞出來的。我不會讓她好過的”。 “你先冷靜點”。於樹察覺我的情緒不對，按著我發抖的手。 我抽回手，強制冷靜。“我現在很冷靜，這件事我們暫時不提，等我們把這幾天過了，我會回徽州一趟，你如果不想去，可以先回拉薩的”。我頓了頓，不敢看他。“畢竟你也在我這裡待了很久”。 頭頂沒有傳來聲音，我緊張心虛的扣著手指，自己剛剛又沒控制住，說出傷他的話。 “呵！”一聲冷笑傳來。 我忍不住抬頭看向他。 而於樹卻不給我看的機會，起身向著廚房走去。 他揹著我，站在洗菜池旁，冷冷道：“丁秋天，你除了會讓我走，還會幹什麼？” “我不是趕你！”我走到他身後，穿過他的雙臂，摟住他的腰身。“我真的不想讓你摻和這件事。我想自己處理掉，在沒有任何煩惱和牽掛的情況下跟你回拉薩”。 於樹垂眸看著腰間的手，心裡一直壓抑的那件事最後還是沒有說出。 大手覆蓋住我的雙手，只是簡單的拍了拍。“去把牛排吃了，我再給你一點水果”。 他拉開我的手，走向冰箱去拿昨天買的水果。 我知道他心裡有氣，但他卻每次都是硬生生的憋下去。 “阿樹，你如果不開心可以和我發火的，我確實有很多事都對不起你”。我看著他的背影。 正開冰箱門的手突然停頓，他那手臂上顯現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