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言:
人的美並不在於外貌、衣服和髮式,而在於他的本身,在於他的心。要是人沒有心靈的美,我們常常會厭惡他漂亮的外表。
“我經常有一種時間錯亂的幻覺,就好像已經發生的事情,似乎要再體驗一次。”
希區柯克士官長和馬奎爾先生說——
“——我只比老師小四歲,一開始軍團長說,要這傢伙來當我們的手槍教官,其實誰都不服他。”
馬奎爾兩手枕在膝蓋上,捧著小本子,這是戰地千金難買的閒散時光。
攻下月蔭城以後,七班的階段性任務結束了,班組的兄弟們像是鬆了弓弦,終於可以把心送回肚子裡。
希區柯克士官長找到馬奎爾,想談談槍匠。
REMIX·混音侵擾行動不光打瞎了永生者聯盟的眼睛,打傻了猶大的腦子,同時也擊潰了一部分軍團兄弟的戰鬥意志。
希區柯克正是其中之一,像這樣的快刀團前輩,還有提早退休的北辰老師,或多或少都會因為槍匠的死訊感到懊惱和失落。
“我們比任何時候都需要英雄人物。”希區柯克士官長如此說著:“曾幾何時,我不相信這個世上還有公平正義——在我小時候,街區有三個幫派。”
“他們鬥來鬥去,比的是錢和權,比的是蒙恩聖血。”
“誰更癲,誰就能贏。誰更不做人,誰就可以控制地方警視廳。”
“想要活下去,生存法則由強者說了算,弱一些的要被吃掉。”
“無論是出賣勞力,還是出賣血肉,我們總有一天會把自己送上餐桌。”
“馬奎爾一級軍士,我現在依然對老家抱著一種莫名其妙的恨意。”
“它奪走了我的天真無邪,它讓我失去親人和朋友——我再也不想回到那個地方。”
“不光是童年時代,還有青年時代,參軍以後我以為自己能做點什麼,可是跟著遠征軍重新回到故鄉時——我又失去了十六個戰友。”
“我能指揮一個班組,兄弟們都聽我的話。”
“可是真正到了生死訣別的時候,只有走捷徑,只有捨身取義,沒有別的辦法了。我就得變成做決定的那個人!”
希區柯克給自己點上煙——
“——現在老師應該離猶大非常近,非常非常近”
“我很害怕,我不想再一次失去他。克帥也是這麼想的嗎?他在做出決定時,也要承受這種壓力嗎?”
“指揮一個班組能夠造成的最大損失,不過是數十人,最多一百人的陣亡。”
“可是克羅佐元帥說錯一句話,就有可能是軍團成建制的被消滅”
“對於槍匠老師來說也是如此,無名氏的精英兵要完成的任務難比登天——達成的戰果卻可以避免我們這些弱者的無意義傷亡。”
“原來他一直都在保護我,他一直都在保護我”
說到這裡時,希區柯克士官長的心智崩潰,他的呼吸變得急促。
馬奎爾治不好這種病,他只是個外科醫生,無能為力。
班組的其他兄弟或多或少在攻城戰鬥中受到了各種不同程度的損傷,戰後軍民調解階段交給了蒼狼團全權負責,這些更加年輕的兵員踏上香巴拉的熱土之後,也是第一次正兒八經的卸甲養傷。
聽見希區柯克士官長的話,子彈作為兵頭,擠進帳篷一角盤腿坐下了,他也想聽一聽,也想知道老師的事情。
不光是子彈小子,擠進營帳的人越來越多,姑娘小夥們先是手足無措的站著,後來找到各自的位置,像是分班排組的聽話學生。
“最初聽到槍匠老師的訊息,還是戰前秘密動員會議,是組織部的參謀給我們做思想政治工作的時候”希區柯克接著說:“一種莫名其妙的憤怒把我包圍。”
“我說,難道我在無名氏的俱樂部,對著老師靈龕哭喪的時候,一切都是假的嗎?”
“我幫忙扶靈,整整六天有幾十萬個人從他的遺像面前經過,這一切只是個玩笑?”
“我不明白,為什麼他要死呢?”
“他是個膽小鬼嗎?他不敢戰鬥了?”
“可是”
希區柯克說到此處,他的眼淚止不住的往下流。
“我要想清楚這一切,才知道槍匠老師究竟舍掉了什麼東西。”
“他以後再也不是槍匠了,天底下沒有這個人了。任何與他有關的,他的榮譽,他的功績,他的社會身份漸漸土崩瓦解——他的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