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雪中看見歌莉婭和阿雪走出門,馬上熄煙滅火,連呼吸頻率都變慢了。
大春立刻用傳喚鈴發信,同時觀察員也在做最基礎的元質分析。
“靈災探針的讀數沒有變化,歌莉婭換了一身衣服,鞋帽都消失了——六組的爆炸物給她帶來了一些非致命損傷,她還留有智人的羞恥心,不願意赤身裸體來行動。”
任何行為習慣都會列舉給臨時指揮部,這是元質分析程式的一部分。如果條件允許,戰士們也會想方設法扒光歌莉婭的衣服,使她心靈破防陷入易碎狀態。
“阿雪可以隨意控制風雪的落點,她們要離開這裡。”
就在此時,觀察員張皓頓了一下,似乎察覺到了什麼。
“歌莉婭想逃,雖然沒有明確的證據,發信給指揮部,大春,我認為歌莉婭想逃跑。”
“理由呢?”大春不能因為主觀判斷就把錯誤的資訊送給戰情指揮中心:“給我詳實的依據。”
“從銀飾鋪子出門兩條街就是總督府。”張皓有理有據分析道:“經歷過自戕爆破以後,這性情高傲的永生者非但沒有組織土著反擊的意思,而是選了另一條路,往城市西北方向去——無論是緊急避險,還是事後報復——”
“——她都應該去總督府,或者回到鵲山遺址,回到地下水道,六組在運輸傑森·梅根時找到了最近的地下水道入口,她沒有走這個方向。”
“種種跡象都在說明,她要離開東馬港。”
另一邊,阿雪護著歌莉婭往東馬港的城市花園方向去。
只要再走過兩條主幹道,大概一千八百多米的距離,就可以徹底走出VirtualInsanity·虛擬瘋狂的射程範圍,走出這片冰雹雨雪。到時候僱上一輛黃包車,把歌莉婭送到西北門出口,再往官道跟貨運商隊輾轉四十來裡,登上平洋渡口的貨船——歌莉婭就能抽身事外遠走高飛。
“羽毛大人。”阿雪低聲問道:“猶大教長一直將您當做心頭肉,可是您卻一再辜負教長的心意,我腦子笨,實在是想不明白”
“怎麼了?”要說窩裡橫,歌莉婭是專業的,她滿臉鄙夷隨口應道:“他派你來幫我,難道還要你教我做事?”
東馬港離斧鋒山所在的仙丹爐鼎足有四百多公里遠,歌莉婭要留在東馬看守仙丹洞府,也是她自己的意願——這種險峻地帶本不該由羽毛來守護,猶大卻同意了歌莉婭的要求,可謂偏心獨一份,寵愛獨一家。
要知道會盟裡其他的打工人,都是無條件受到猶大的監視與控制,除了法依·佛羅莎琳這根護命羽毛以外,歌莉婭從猶大那裡獲得的自由是最多的。
阿雪沒有說什麼。
歌莉婭則是變本加厲,炫耀著自己的魂威超能。
“我能改他的命!他還有臉和我提要求?”
“會盟能走到今時今日,至少有我一半多的功勞。”
“你以前是青金,也在傲狠明德手下辦事,難道你沒有聽過一句話?叫三分靠打拼,七分天註定?”
“猶大靠的我魂威趨吉避凶,都不用請什麼風水師煉氣士這些江湖騙子——要找到合適的仙丹洞府,問問我的骰子就行了。”
“做事業,最重要的就是問問老天爺的臉色——要是老天爺不樂意,他什麼事都幹不成。”
“我為他節省了多少時間?創造了多少財富?排除了多少個錯誤答案呢?”
“小姑娘,你根本就不明白——這主客關係反了。”
“要我說,如果不是這小子有點掙錢的本事,能管住這麼一群貪生怕死的孬貨賤種,永生者聯盟的頭領應該是我才對。”
“我是他的幸運女神!”
歌莉婭攤開雙手,恢復了一些信心,在寒霜流雪的險惡環境裡自由自在的抒發藝術情操。
“他的馬背上總會有我的位置,我早就知道事情會變成這樣,呵”
“只要我陷入危機,他求爺爺告奶奶也得救我,都不需要我說什麼——自然而然上天就會派你們這些奴才來保護我咯。”
“無論發生什麼事,猶大都不敢拋棄我的”
這個時候,阿雪臉上有了一絲慍怒,她低眉垂眼窺伺著歌莉婭的神情,從清冷蕭瑟的面容中透出一種怨毒之色。
“要是那個達格達之釜真的靈驗呀。”歌莉婭邊說邊走,恨不得把調子扯到天上——
——她內心暗想,自己馬上要離開東馬港,離開這片自由之地。
這些跪倒在她面前的卑賤塵民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