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去了,就聽不到了麼?
包安邦猛然大驚,慌亂異常地注視著水靈靈依舊平靜如水的臉龐,有些蒼白。
“不愧為大莫的皇后,聰慧絕頂,”卡瑟諮不曾想到,他設計擄來準備做人質要挾大莫軍隊的皇后,不僅有膽識,更是冰雪聰慧,“大莫的皇后,你喝了本將軍命人下在茶水中的‘綿綿散’,至少要等上半個月,藥力才會過去。不過,就算藥力過去了……”
“本宮也別想逃。”水靈靈接過他的話說道。
“不錯。”
無所謂地眨眨眼,水靈靈瞧著包安邦,示意他說話。
於是,包安邦將自己之所以被抓的前因後果一一道來,一邊說,一邊不時惡狠狠地瞪卡瑟諮幾眼。
自從那日在段野衫營帳,水靈靈一臉淡漠的訓斥了包安邦一頓後,他一邊調集人手上白梨山採藥,一邊請董大夫在最短時間內治好自己的傷。
當晚,傷口癒合的差不多的他,感覺傷口奇癢難忍,營帳裡又悶得厲害,便策馬出軍營,在廣闊的草原上盡情賓士,感受天地的廣闊無垠。
蹤馬飛馳大半夜,在他想要回軍營時,卻發現有幾匹快馬往烏魯國與大莫平川城交接城鎮帕瓦城飛奔而去,其中一匹馬上似乎還趴著一個人。
奸細!
當時的他,不曾想過,趴在那匹馬上的人是他們的皇后,憑藉一腔熱血,他縱馬追去,與他們大戰三百回合,殺了十來個沙場上一等一猛將,終究寡不敵眾,被捉來此地。
兩日來,卡瑟諮命屬下對他嚴刑拷問,想從他嘴裡得知徵西大軍的訊息,始終沒有結果。
原來如此……
第082章
一晃一余月過去,水靈靈依舊被關押在那間簡陋的房間裡,不得邁出大門一步。
門口,守著一隊虎背熊腰的侍衛,個個長得凶神惡煞,著實嚇人,瞧他們滿臉肅煞,應是卡瑟諮手下一等一的精兵。
開啟窗戶,望著滿院冷冽風雪紛飛,高大的泊咯樹參天聳立,濃密的傘形樹葉連線著,每隔兩丈一棵泊咯樹,樹幹遙相呼應,樹葉卻纏連著,交織成一朵祥雲,翠綠中透著點點金紅之色,遠遠看去,甚為美麗迷人。
樹下,一叢叢雜草生生不昔,任僕人怎樣努力清除,也無法阻礙它們蓬勃生長。
若她記得沒錯,這泊咯樹是烏魯國特有的,更是帕瓦城最普遍的,家家戶戶都栽種。
眼底,閃過一抹笑意,冰冷且無奈。
與窗戶外的寒冷形成強烈對比的,是房間內幾乎要熊熊燃燒的怒火。
強烈地粗喘,努力地壓抑著,卻始終壓制不住洶湧怒火蓬勃而出,額頭暴跳得青筋,肌肉糾結身軀上滿布的道道血痕,如條條蜈蚣錯雜。
將窗戶完全開啟,讓寒風毫無阻礙呼嘯而入,硬生生冷凍室內即將點燃的熊熊怒火。
迴轉身,水靈靈好笑地望著他,冷聲道:“包校尉,燃燒了一個多月的怒火,還沒熄滅麼?”
她不懂,他的怒火為什麼可以燃燒一個多月?
她更不懂,他到底為什麼憤怒?
包安邦目眥欲裂,若非眼前一臉淡漠的女子是大莫的皇后,他的君主,只怕他早已一掌拍死她。
她配做大莫的皇后麼?
身陷敵營,安然處之,半點緊張驚慌擔憂之情也沒有。
卡瑟諮隔三岔五來此,他們竟能融洽相處,卡瑟諮對她日漸欣賞,不曾虐待過她半分,禮遇有加,甚至,因為她的幾句話,將他從地牢放出,關押在此。
冷掃他單薄的衣衫,一個月不曾見好的傷口,水靈靈眉頭輕鎖,懶洋洋地靠在窗戶旁,在他不甘心地攙扶下回床塌休息。
以她現在的身子,以他的傷勢,他們逃得出去,逃得回去麼?
“呼啦”
放門大開,走進一名婢女打扮的女子,異國風情的美豔臉蛋上寫著滿滿的輕蔑之色,看看她,又瞧瞧包安邦。
水靈靈焉能不知她心裡在想什麼,心底一笑,不曾想過,莫須有的罪名也有幫她的一天。
“大將軍喚你們去廳堂用膳,跟我來!”傲慢無禮的尖銳嬌音,絲毫不加掩飾她的性子。
她說得是“喚”,呼喝奴才用的字眼,卻用在大莫的皇后、校尉身上,可想而知,他們在此,是多麼卑賤的俘虜。
包安邦怒不可遏,卻被水靈靈一抹冰涼笑容熄滅,看著她隱笑點頭,他感到無限屈辱。
此刻,他或許明白,為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