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51年9月1日,隨著一身汽笛長鳴,阿勞坎港火車站到了。
大群身穿土黃色軍服的護路隊士兵們荷槍實彈,從車廂內魚貫走了出來,然後牢牢佔據了火車站內的各關鍵位置。在兩名穿著馬靴的軍官交替檢查完畢後,南鐵公司總裁莫茗在一幫隨從們的簇擁下,緩步走出了一節裝飾頗為不俗的車廂。在他的身後,是南鐵公司各要害部門大大小小的頭頭們,他們面帶微笑,有的穿著中山裝,有人還穿著陸軍軍服,一邊掃視著如今已經頗具規模的阿勞坎火車站,一邊看向前方海岸邊主街道上鱗次櫛比的商店、倉庫、工廠和住宅。
如今的阿勞坎港,是越來越漂亮了啊!
“總裁,請這邊用餐。”火車站的站長穿著洗得發白的軍服,一瘸一拐地走了過來,略顯緊張地說道。
莫茗看了看站長裝了條義肢的左腿,上前幫他扶正了頭上的黑色大蓋帽(鐵路系統職工工作帽),然後親切地拍了拍他的肩膀,說道:“中午了,一起吃飯。”
裝飾著彩色碎玻璃的火車站餐廳內,午餐已經擺放整齊了。按照南鐵公司總裁室的要求,一切都按照公司在各地分支機構的工作餐標準來,而這種標準又是基於當地居民的平均生活水準的。在阿勞坎港這個地方,由於走私貿易以及太平洋移民航線開通帶來的雙重影響。如今市面上還是很繁榮的——當然了,這種所謂的繁榮也僅僅限於東岸佔據著的阿勞坎港北半部了,這裡的沿海地帶被東岸人買了下來。然後修建起了規模宏大(十年投資超三百萬元)的現代化港口。而緊傍著港口的,則是鱗次櫛比的商業設施與住宅區,其繁華程度甚至還後來居上,已經隱隱超過了南鐵公司總部所在地的興南港。
而與東岸經營區域僅僅一河之隔的阿勞坎人的城區,放眼望去則是一片灰濛濛的色調,即到處都是灰色的茅草、灰色的蘆葦、灰色樹枝搭成的破破爛爛的房屋。偶有看起來比較出色的建築,一般也都是貴人們(當年跟隨老維森特起事反抗西班牙人的游擊隊員及其後裔)的房宅。他們用手頭的牛羊從東岸人手裡換來了一些建築材料,然後又僱傭了一些從明國移民而來的泥瓦匠。慢慢建起了一些帶有飛簷峭壁的東岸風格的房屋,以示自己與那些普通阿勞坎人身份上的差別——階級真的是無處不在的。
東岸人的領先之處當然不僅僅在這些方面,事實上,他們最大的領先之處在於對農田水利設施的建設。他們利用自己勤勞的雙手。以及相對充足的勞動力(大量經太平洋移民航線而來的明人),再加上南鐵公司提供的一點技術上和物資上非常有限的幫助,已經在荒郊野外儘量利用河流、小溪和湖泊,修建起了一系列星羅棋佈的人工湖泊,作為生活和生產上的用水來源。
他們之所以花費大力氣這麼做,主要還是此地相對特殊的地理條件。在阿勞坎港及其附近地區,雖然號稱“乾旱”,但其實年均降雨量並不少,普遍在500-1000毫米之間。很多地方甚至還超過1000毫米,與東岸本土已經差相彷彿了。之所以這麼多的降雨還說乾旱,一是因為缺少大型地表徑流(這一點和東岸大草原有些像)。二是此地特殊的土壤結構使得淺層地表存不住水分,大量水滲漏到了地下深處,因此造成了所謂的“乾旱”。
對這種地表因素造成的缺水,確實沒太多的辦法,只能用笨招,即找水分滲漏少的地區(如沼澤溼地和天然河湖)。將其擴大並修建成人工水庫,想辦法將水存下來。而東岸人確實也是這麼做的。他們已經在阿勞坎港外修建了十數個水庫,最遠的一個甚至離城區有數十公里之遙。而為了將這些水庫裡的水引到城區及郊外的村莊,東岸人還得修建大量磚石防滲水渠,目前這項工作正在緊鑼密鼓的進行當中。
水利設施初具規模後,農業生產便可以蓬勃開展了。本地雖然緯度不低,但由於是海洋性氣候,因此冬天其實溫度不是很低,一般在零下十度左右,極端起來也不過零下二十度的樣子。可令人蛋疼的是,本地夏天溫度同樣也不高,一般很難超過25度,很多時候也就20度出頭,這就給農業生產帶來了麻煩,小麥、水稻這種作物種植起來風險太大。因此,在南鐵公司的規劃中,本地主要還是以黑麥與土豆種植為主,即一季黑麥收穫完畢後,立即搶種一茬土豆或蘿蔔,以提高農民收入。
不過,在南鐵轄區穀物市場即將向西班牙人全面敞開的今天,本地農民的收入必將受到一定的影響。但這種影響也是有限度的,因為本地農民們的產品主要是黑麥,這種東西西班牙人不種植,可在東岸本土及南巴塔哥尼亞本地,還是有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