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岸人,從一開始就很清醒,對原住民的態度也很堅決。也許早期國家力量弱小的時候還主動吸收了少許查魯亞人和瓜拉尼人(數量不超過兩千),但在外來移民越來越多、國力日漸強盛、根基越發穩固後,他們便露出了自己猙獰的面孔,開始強力清理自己境內的印第安人。原本在雅庫伊河流域傳教的西班牙教士們更是聲稱,東岸人屠殺了十萬以上的印第安人——西班牙王國對此表示“驚詫”,但也僅僅是驚詫而已,誰會關心野蠻人的死活;而東岸人對此則是堅決否認,同時手底下也沒有停頓,反而加緊了清理印第安人的進度。開什麼玩笑?你幾個洋和尚上躥下跳一番就想讓我們放過這些被你們傳教洗腦的野蠻人?別做夢了,我們可不想給子孫後代留下麻煩。
“田科長,這裡是西班牙人的哨所遺址了,毀滅於一年前,哨所內的一名軍官和十六名士兵全部死亡。”在遍佈沼澤和森林的土地上行了一段後,好不容易遇上了一片乾燥的連片草原,眾人都有些欣喜,這果是到了人為開發過的熟地區了。
田星穿著外層塗了膠乳的防水靴子,踩著堅實幹硬的泥土朝哨所遺址走了過去。哨所規模不大,土木混合結構,入眼所見到處是一片斷壁殘垣:被雨水沖刷過的土坯、被大火燒焦的木頭以及長滿了青苔的紅磚,無一不向人訴說著這裡的破敗。
當年簽訂《巴拉多利德和約》後的第二年,西班牙人便迫不及待地跑這裡來設立了一個軍事哨所,並打算花一兩年時間將其逐步擴大,使得最終能夠屯駐五百名以上計程車兵。但這個計劃從一開始就註定要胎死腹中了,因為在東岸人的暗中指使下——田星本人甚至就是當時的主要參與者之一——從南方敗退至此的部分克蘭迪起義軍奮起餘勇,使用東岸人提供的鐵甲、長矛以及部分手擲炸彈,在這個哨所最虛弱的時候就對其發起了孤注一擲的偷襲。
戰鬥的結果很明顯,十七名西班牙官兵在猝不及防之下全軍覆沒,克蘭迪人將這個哨所洗劫一空,然後便再度遠去了。而西班牙人隨後曾經派了一支近百人的隊伍過來,意圖恢復這個哨所,但層出不窮的野蠻人襲擾以及一場突然爆發的疫病,讓這支隊伍損失了超過三分之二的人手,最終被迫狼狽撤去。
兩次失敗後,西班牙人最終熄掉了在河間地區設立軍事哨所的念頭(其實用處也很有限),轉而開始努力經營布宜諾斯艾利斯、聖菲等城市,並開始編練新軍、擴大生產,打算以巴拉那河為紐帶,串聯起這一系列的據點,最終遏制住東岸人對拉普拉塔的領土野心。當然效果如何就很難說了,反正東岸人每次與他們戰鬥,人、槍、炮都遠遠超過他們,後勤供給什麼的更不用說了,西班牙人那點可憐的人口基數,實在很難擋得一擊。
“把這個舊哨所收拾收拾,清理一下,晚上我們就住在這裡。”在“瞻仰”完西班牙人的哨所遺址後,田星對跟在自己身後的近百名巡警、內務部警察下達了命令。而隨著他的命令,巡警中的警佐、警目,內務部警察裡的分隊長、小隊長也開始對各自的部下下令,大家警戒的警戒、搭建營地的搭建營地、打水做飯的打水做飯、餵馬的餵馬,總之個個有條不紊,顯是常年做這些事,已經輕車熟路了。
此番田星帶了這麼多人跑到河間地區來,一是為了瞭解下此地克蘭迪人的狀況,二也是為了和他們做一些交易,即購買他們在部落兼併戰爭中產生的大量戰俘奴隸——這在如今的東岸可是一種極為緊俏的“物資”。而為了支援烏江地區的發展,執委會甚至向他們許諾,烏江地區從克蘭迪人手頭購買到的“河間奴”(烏江地區的稱呼),原則上都留在當地搞建設,這無疑極大地激發了烏江地區軍政官員們的熱情,而這也是他們蒐羅了大批巡警,同時從內務部借來大量全副武裝的內務部警察的原因所在——誰不為自己考慮呢?(未完待續)